幾千年的差距不是忽悠的,眼看著霖靈就要香消玉殞了,杜己及時邁出了步子,半個身子已經擋在霖靈身前,想要承下這一擊。然而,蟬夏比他的動作更快,杜己反應過來的時候,正看到那個熔岩球因打在蟬夏身上而四濺出來的火星。火紅的顏色,幾乎刺傷了他的眼睛。
隨後一瞬的時間裏,杜己看到蟬夏的身影透明了一下,一片冰花形狀在她透明的身體裏一閃而過。
幾乎是同時,熔岩怪也被蟬夏的冰雹砸中,半個身子都結了冰。沒想到那個看似沒什麼的蟬夏竟然有兩下子,他吼了一聲,掙碎了身上的冰,忌憚著蟬夏的冰,隻好不甘心的離去了。
冰與火相克,蟬夏那麼直接的吃了一擊,傷的也很重,強自撐著一副架子,見熔岩怪走得不見影子了,才一口血吐出來,委頓在地。杜己撲上前去接住蟬夏直直往後倒的身子,覺得她輕得像一片雪花一樣,而且,平日裏一直冰涼的皮膚此刻竟有些溫暖——蟬夏的原形是一片冰晶,因而即使修得人形,身體也是像冰一樣涼。
杜己心急如焚,連罵霖靈的心思都沒來得及,抱起昏過去的蟬夏就往山的背陰麵跑。現在是夏天,日頭正烈著,溫度稍微低一些的地方隻有背陰麵的水潭裏了。蟬夏的身體在漸漸變暖,他心裏下意識的覺得不好,便帶著她往陰涼的地方去,沒有看霖靈一眼,所以沒有看到她唇角勾起的那抹笑。
杜己抱著蟬夏一個猛子紮進湖水裏,不斷往湖水的深處遊,光線越來越暗,杜己卻向行走在地麵上,知道該走哪些方向一樣在水裏有方向的遊著,左拐右拐,遊到深潭的底部,撥開層層在水中緩慢搖曳的水草,一個一丈見方的洞口漸漸顯露出來,杜己抱著蟬夏遊了進去。杜己沿著幽長的洞道遊到最後,遊出了水麵,到了一個水溶洞裏。自從他偶然發現這個水溶洞後,這個水溶洞就成了他和蟬夏避暑的秘密基地。裏麵有個他和蟬夏特意從很遠地方挖過來的千年寒冰做成的床,他將蟬夏放到床上,握住蟬夏重新又涼下去的手,沒有理後麵跟過來的霖靈。
霖靈一路跟過來,見杜己找出那個洞口的時候,就止不住心裏一陣一陣的嫉恨。怪不得她多次跟著杜己和蟬夏,都是在這裏跟丟的,原來這裏還有這樣一個地方,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地方。明明先遇到杜己的是她,先喜歡杜己的也是她!此刻她看著杜己的背影,再看了看冰床上毫無聲息的蟬夏,咬了咬牙,將眼中的嫉妒和怨恨壓下去,換上驚慌愧疚,“杜己哥哥,蟬夏,她,沒事吧?”
杜己沒有理她。
霖靈便向杜己身邊湊了湊,拽住他的衣角,帶著哭腔道,“我沒想到會這樣,真的,要是知道會這樣,我絕對不會跑出去招惹那個妖怪的,杜己哥哥,你別不理我……”
說不怨霖靈是假的,他一想到都是因為霖靈蟬夏才變成了現下的這副模樣,就覺得一股火直燒天靈蓋,甚至想扇霖靈一巴掌,可看到她紅著眼,淚水直掉的可憐樣,心裏就一軟,一直克製著不伸出的手也伸了出去,按了按霖靈的腦袋。怎麼能怪霖靈呢?要怪也得怪那個攻擊了他們的妖怪。
蟬夏的體溫漸漸降了下去,杜己提著的一顆心終於安穩了些,不禁有些奇怪這熔岩怪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座山上的,又有些擔心那熔岩怪會不會發現這個水下的溶洞,想起來熔岩怪也被蟬夏打傷了,而且這個洞口也很隱秘,應該不會找過來的,一顆心又放下了點。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突然就想起來杜攻還在子山上呢,杜攻現在是凡人之身,不知道哪個受傷了的熔岩怪會不會去傷害杜攻,心重新又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