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助人為樂地伸出援手,我怎麼敢誤會您呢哈哈哈……”

霍明鈞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他有預感,這熊玩意兒再多待一會,自己這一上午都得被他毀了。

他給謝觀發了個郵箱地址,道:“回去發一份簡曆給我。到時候讓西華那邊的工作人員直接聯係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謝觀笑著又跟他道了一次謝,起身告辭。霍明鈞叫鍾和光進來送客,等人離開辦公室,他也拾不起工作的心思,往椅背上一靠,想起謝觀方才的一言一行,忍不住搖頭笑了。

可笑著笑著,胸中的酸澀卻如同奔湧不絕的潮水,漸漸漫上心頭。

實在是太像了。

他總是不斷地想起那個人,如果他還活著,是不是就該是這個樣子:麵容,輪廓,揚眉的小動作,笑起來時眼唇的弧度。

他或許沒那麼聰明,沒那麼討人喜歡,但隻要安安穩穩地活著,自然有霍明鈞護著他無憂無慮地過完這一輩子。

路還沒來得及鋪展,就長滿荒草;故事還沒來得及講,就被撕去了下一頁。

縱然霍明鈞竭力彌補,甚至病態地把這種補償擴大到長相相似的謝觀身上,那又有什麼用呢?已經離去的人終究無法感知到了。

做得再多,也隻是聊慰生者罷了。

霍明鈞正出神,鍾和光送客回來,在外間敲門。他收回思緒,把目光投注到電腦屏幕上,揚聲道:“進來。”

“老板。”

鍾和光站在他辦公桌前,霍明鈞等著他的下文,半天沒聽見動靜,不由得奇怪地抬頭瞥了他一眼:“怎麼了?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說。”

鍾和光很少在他麵前玩欲言又止這一套,這樣態度反倒令霍明鈞鄭重下來。

這位素來穩重的頭號助理難得有些躊躇:“剛才有個地方很奇怪,但我不太確定,您姑且聽一聽。”

“我記得您說過,那次出事之後您被關在醫院治療,所有的善後事宜都是霍二爺一手操辦,”他話音一頓,覷著霍明鈞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沉住氣繼續道,“包括那位的死訊,也是他親眼所見後傳回來的。”

“你在懷疑什麼?”霍明鈞冷冷地道,“當時現場除了他還有其他人,他的手下和警察法醫都能證明那個人確實死了。”

十年前那件事是霍明鈞的逆鱗,碰一下就是狂風暴雨。然而話已開頭,鍾和光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您可能沒注意到,今天我帶謝先生來您辦公室時,霍二爺跟謝先生打了個照麵。”

今天早晨來與霍明鈞談事的正是霍家老二、霍明鈞的親叔叔霍中廷。這位與霍明鈞關係算不上好——當然,整個霍家與霍明鈞關係好的也不超過一隻手。

霍中廷的兒子因為參與當年一案,被霍明鈞逼得遠走歐洲,至今不敢回國。霍中廷對霍明鈞不可謂不恨,但他身上掛著集團職務,人在屋簷下,縱然不情願,也隻能忍氣吞聲,向這個晚輩低頭。

霍明鈞父親那一輩幾乎個個懦弱,倒是到了他這一代,一個比一個野心旺盛。霍明鈞心裏清楚他二叔翻不出什麼大浪來,示意鍾和光繼續說:“所以?”

“您會注意到謝先生,甚至讓我去查他,是因為他長得像當年的那個孩子,”鍾和光說,“您是唯一接觸過那個孩子的人,比任何人記得都清楚。連您都不敢對謝先生下定論,說明他的長相不僅僅是“相似”……至少有**分相像,是嗎?”

霍明鈞眸光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