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上有自動感應器,汽車進門後又開了大約五分鍾,才在別墅主樓門前停下。有人上前來替謝觀開車門,順勢要接過他手中拎的保溫桶,被謝觀擺手避開。
院落中十分清靜,但聞風聲鳥語,除了保姆和管家外卻不見其他人,謝觀第一次見這種一板一眼、豪門大宅似的做派,沒感受出肅穆來,反倒覺得十分中二,想笑又不敢笑,把所有力氣都花在壓平嘴角上。ω思ω兔ω網ω
管家領謝觀上樓去霍明鈞的臥室。謝觀本以為初次登門就直接去人家臥室,未免不太妥當。進去了才知道臥室外自帶一個小客廳,霍明鈞穿著常服,手邊放著一台電腦,正坐在沙發上等他。
“來了。”
霍明鈞起身相迎,管家朝二人欠了欠身,退出去準備茶水點心。謝觀見人已走了,終於沒忍住,撇過頭去笑了半天。
霍明鈞無奈地瞅著他,歎氣道:“你是來探病的,笑成這樣,不怕今天走不出這道門嗎。”
“對不起,沒忍住,”謝觀收好表情,方敢轉過臉看他,“你們家挺有意思的。不過你住這麼遠,上班不會不方便嗎?”
霍明鈞引他到沙發前坐下,接了保溫桶放在桌上:“平時不住這裏。也就是每年病了才搬回來休養幾天,這邊有醫生,看病吃藥方便一些。要不然吃沒好吃睡沒好睡的,誰願意整天耗在這兒。”
謝觀“喲”了一聲,笑道:“我就問了一句,引出你這麼一大堆話來,平時也沒見你這麼熱情好客。怎麼,在家裏受委屈了?”
☆、第029章 含沙
此言一出, 霍明鈞先是一怔, 臉上立刻便有了隱約笑意。
謝觀不問對錯緣由, 上來就給他定了調, 不管霍明鈞有理沒理,到了他這兒都是“受了委屈”, 一句話將護犢子的本性展露無遺, 說他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也不為過。
然而人非草木,謙虛理智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誰又不希望自己能被人無條件的偏袒回護呢?
霍明鈞心裏裝的事太多,不可能跟謝觀全盤吐露。然而有了他這句話,便找了點細枝末節的小事跟他吐槽了兩句, 無非是架子大、規矩多, 上上下下勾心鬥角, 他在這兒養病也不得清淨。
“大少爺脾氣,”謝觀笑道, “你生著病不舒服,才看什麼都鬧心。等好了什麼毛病都沒有了。”
謝觀對這些豪門恩怨一無所知,也看出霍明鈞隻是借題發揮, 根源並不在他所說的這些小事上,於是打了個岔:“總說你這咳嗽是老毛病,是那年受傷留下的後遺症嗎?能不能根治?”
霍明鈞喝了口水,壓下喉間幹癢:“當年又是槍傷又是淋雨的, 送到省城搶救, 當時的手術的水平也就那樣, 多少留了點損傷。不過不嚴重,隻是每年春秋換季要咳幾個星期。”
“那也太受罪了,”謝觀說,“而且你不能碰煙酒和辛辣刺激的食物,我猜醫生不讓你出門,恐怕楊絮花粉甚至灰塵都會刺激氣管吧。”
“你現在就是個散養狀態,”他一針見血地道,“平時沒人看著,全靠自律,抽煙喝酒的場合也沒見你回避過,更別說係統檢查和調養了。再這麼下去,遲早作出病來。”
霍明鈞苦笑:“現在不就病著麼。”
他倒不是沒想過保重身體,隻是工作是避免不掉的,而服藥飲食調理這方麵,家裏沒人上心,他自己一個人住,也常常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