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個的“碩鼠”並沒有多大威脅,但成群結隊在一起就具有了巨大的毀滅性。它們在人類社會,在寫字樓裏的翻版,就是一個個破壞性的小團體。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喜歡拉幫結派,他們廣泛地分布於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成為我們熟悉的社會現象之一。是什麼使得他們千方百計要把自己與別人捆綁在一起?是他們特別關心別人?不是。他們是出於無奈,出於自身過於強烈的欲望與個人的有限能力之間的巨大反差,以及個人與其他強有力的社會個體之間的巨大反差。 ’
簡單地說,就是因為對本人的自卑和對他人的嫉妒。因為自卑,他需要在同類者的群體中獲得幫助和安全感;因為嫉賢妒能(他們都是心胸狹窄的人),他更希望比自己強的人遭到失敗,用別人的犧牲來慰藉自己的憤憤不平,而要達到這樣的結果,最好的方法當然莫過於糾集“誌同道合”者群起而攻之。
心理學家認為,一個人隻要有對權力和支配的追求,我們就能確定無疑地從他身上找到嫉妒這個性格特點。個體與其高得超乎自然的目標之間的不可逾越的鴻溝必然以自卑情結的形式表現出來。自卑情結壓迫著他,極大地影響著他的一般行為和對生活的態度,致使他感到他的目標還遠未實現;而他對自己的過低估價和他對生活不斷感到的不滿意,則不斷地向他提醒著這一點。
他開始花時間去估算他人的成功,並沉溺於別人對他的看法或別人所取得的成就。被忽略感總在折磨著他,他也總感到自己受到歧視與排斥。實際上,這些個體很可能比他人擁有得更多。他所表現出的各種各樣的被忽略感,說明他的虛榮心未能得到滿足,這類妒忌的人不會說他們想得到一切,社會感的實際存在使他們想都不敢這樣想。但他們的行動說明他們想要得到一切。
不懷妒忌的人卻少之又少,我們誰也無法完全擺脫它。在生活的正常進程中,嫉妒常常表現得並不明顯,但當一個人在遭受痛苦時,當他感覺到壓迫時,或當他囊空如洗、缺衣少食、寒病交迫時,當他未來的希望籠上陰雲時,當他身遭不幸而求援無路時,嫉妒便顯身了。
今天,我們人類處於文明的進程中,我們必須把當代人的精神處境也考慮在內。當個體或群體的活動受到太多的限製時,嫉妒便隨之產生了。雖然我們的道德與宗教禁止我們懷有嫉妒這種感情,我們的精神心理卻尚未成熟到有意識地拋棄它的程度。窮苦人所懷的嫉妒是很可能理解的。相反,如果有人能證明他即使被放到窮人的位置上也能毫不懷嫉妒之心,那就難以理解了。就此我們所能說的隻是,當嫉妒以最令人不快的形式出現時,我們卻不知道能用什麼辦法來避免這樣的妒忌以及隨之而來的仇恨。
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就是我們不應該讓這種嫉妒傾向去經受考驗,也不應當激發它;我們應當掌握充分的策略,在可能產生嫉妒時不要強化它。不要在同伴麵前表現出哪怕是瞬息即逝的優越感,因為這樣會輕易地傷害對方的自尊心。
寫字樓裏的“碩鼠”包括兩類:拉幫結派者和善於獻媚者,而後者的出賣尊嚴實際上也不過是拉幫結派的一種手段而已。
天底下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就是在他們的小團體中,能量大小也是有差別的。畢竟是同類,此時真正的心悅誠服蓋過了嫉妒,當然附帶還有功利的目的,便一起轉變為接近,討好對方的願望。所謂的“奴性”就這樣產生了。
奴性十足的人同樣不能很好地適應需要能動性的工作。在服從別人(當然是自己喜歡的人)的命令時,他們才感到心安理得。奴性十足的人依照別人的規矩、法則生活,並且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就選擇了不需要獨立精神的工作。這種奴隸式的態度表現在生活的許多方麵。從那縮手縮腳、弓腰低頭的姿態上我們就能看出這種態度。他們在別人麵前點頭哈腰,側耳細聽別人說出的每一句話,並不是為了要掂量、考慮,而是為了很好地執行這些命令,所謂正確理解上司意圖。他們認為作出一副順從的樣子是一種榮譽,這種想法有時甚至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他們真正的歡樂就在於順從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