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遇歌眉目間湧現出一絲厲色,冷凝著一張臉,臉上的期待被臉上的諷刺盡數隱去。

希望,他那妹妹不要遺傳了母親才好。

那點子兄妹之情已經在這漫長的時光中逐漸消磨,所剩無幾,霍遇歌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妹妹有著期待,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母親隻是失望,隻要有所改正就能原諒的那種想法出現過怎麼樣,他需要的不過是事實。

行駛的聲音有序,這裏是一群隻有男人的車隊,向執聽不到夫人那邊的燕心的的鶯語,看著周邊的塵土飛揚,心裏索然無味,身邊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壯漢,一個女子都見不著,雖然他已經有燕心了,但來個女子看看養眼也行。

向執心裏頭抱怨著,臉上沒有絲毫表現,他也知道原因是什麼,府裏的二夫人一門心思想讓少爺誕下庶子,好沒了繼承侯府的機會,三番五次的挑唆公子的侍女爬床,導致了公子索性就把服侍的人全換成了小廝,唯一的清流也就是外院的幾個灑掃婆子。

這麼想著,向執便看見了前方的一點模糊的棕色,他拿了袖子擦了擦汗,叫道:“少爺到了到了。”

車裏的霍遇歌眼睛一睜,又微微閉起,似睜非睜,淡淡的應了一聲。

“既然到了,也就在這裏停下吧。”

向執笑著應了一聲,轉回眼的時候正好對上冷雲的視線,兩人皆是開懷大笑。

也不怪他們喜形於色,實在是這天氣讓人難以忍受。

趕到了草棚子,向執一步就跳下馬車,從馬車的暗格中拿出木塊,掀開簾子扶著霍遇歌下車。

三伏天裏,向執一行人皆是汗流浹背,衣服也差不多厚度的霍遇歌一點汗也沒有,向執站在他的身邊,還能感受到一陣清涼,下意識的就想站到公子身邊,隻是……向執看了看公子冷凝著的臉,還是選擇默默退了兩步。

霍遇歌下了車以後,就將小火爐交給了向執,向執拿著這東西,臉上遲疑,“公子這……”

霍遇歌看了他一眼,隻道:“這天,無礙。”說著這話,慢慢走到簡易木桌前掀起衣袍毫不顧忌的坐了下去。

他沒那麼多的講究,況且長椅已經被人擦拭幹淨。

茶棚的老漢看見行人出現,顫巍巍的拿著茶水出來倒茶。霍遇歌看了向秦一眼,向秦心領神會上前道:“老人家,這事我們來也是可以的。”

老漢嗬嗬的一笑,臉上折起了滿滿的褶子,他用滄桑沙啞的聲音道:“年紀到了,身子不中用,讓你們見笑了。”

向授接過茶壺,滿不在意的道:“大爺在這多少年了。”

老漢麵目和藹,“二十年啦。”

向授道:“喲,挺久的。”

老漢看他們拿走了茶壺,也跟上前去,霍遇歌身邊的一個人立馬上前扶著他。

冷雲已牽好馬去吃草,回來時不經意間發現了木樁子的擺置倒是挺有講究,他上前拍了拍木樁子,隨意道:“大爺,這搭棚子的木樁打的挺好的啊。”

“年輕時跟著人建過屋子。”老漢嘿嘿的笑。

向執看了看茶壺裏的茶葉,劣質得讓他有換了茶葉,老漢見著他的舉動,叫住他道:“客人要到哪去啊。”

向執一笑,道:“茶水沒了,我添水去。”

冷雲正蹲在旁邊撚了一把泥土,放在鼻下嗅了嗅,新土顏色比旁邊的泥土更深一些,他捏了捏,沒有旁邊的泥土鬆軟。

“還是老漢來吧。”

那邊的老漢上前幾步,離向執的距離更近了一些,他伸出粗糙的手作勢接過向執手中的茶壺,道。

向執正準備說話婉拒,視線一時往下停留在老漢的雙手,目光一凝。

電光火石間,旁邊數條黑影閃現在他們麵前,站在地上與向執一行人廝殺起來,敵人來勢洶洶,向執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與老漢對抗。

他發現了老漢的身份,老漢也撕破了偽裝,從腰間衣擺處抽出一把長劍,動作力度凶猛迅速,劍劍都是殺招,他先是一劍直接往霍遇歌身上刺去,準備一劍斃命。

沒料想到沒有功夫的霍遇歌不知道彈出了什麼東西,讓他撲了個空,長劍一偏,等他轉身再次進攻時,向執已牢牢的保護著霍遇歌。

老漢麵目一下子凶惡起來,狠厲的招式一招一招往向執身上劈,打得不分上下。霍遇歌的幾個護衛眼尾掃到這邊的戰局,心下一急,三招兩招挑掉了敵人的性命或是爭得緩氣之時,飛快的趕到霍遇歌的身邊,將他包圍成圈,老漢以及其他的殺手一看到這,領頭幾人相視一眼,立馬放棄了眼前的對手,齊齊的趕到這邊揮舞長劍,一劍刺心。

冷雲揮劍擋開攻勢,他們以霍遇歌為中心,與麵前的人得不可開交,老漢幾人根本不能把他們引出來,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