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漣漪這幅打扮雖然看起來是十三四歲的少年,還沒怎麼經過變聲期,但她先前同冷雲向執說話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壓低了嗓音,偽裝成相對男孩子的聲音講話。她此時開口,恢複了原來的聲音。

霍漣漪的嗓音很好,有著如三月綿綿細雨的軟糯,也有著夏日清涼中的那股子清脆,她的見識遠超過同齡人,在這嗓音上還多了點滄桑的味道,聽起來很有韻味,也很舒服。

這也是霍漣漪在進京以後的宴會上,以一曲《明月幾時有》震驚四座的最大優勢。

沒看到冷雲聽見這聲音就忍不住恍惚了嗎?

霍漣漪含笑道:“哥哥幾年不見,還是這般幽默。”她轉頭看向書鈴,道:“快把我給哥哥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是。”書鈴從身後的人中拿出一個古樸的盒子,雕刻精美,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大家之作。

霍漣漪接過,將盒子往霍遇歌麵前推了推。

“聽說哥哥最近在尋一味草藥,漣漪正好手上得了一棵,也無多少用處。”

向秦冷雲盯著盒子麵露驚喜,公子需要的藥材很多都是一味難尋,他們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堪堪隻把裏麵的幾味湊齊,隻剩下一味玄枯草難以找到,玄枯草長在隆冬季節,去年的時候他們沒有找到,若要采到這味藥,還需要再等上幾個月的時間,但公子的藥現今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如果這盒中真是玄枯草,真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但霍遇歌垂眼看了一眼放到自己麵前的盒子,就淡淡的移開了眼。

“尹公子自稱是在下的妹妹,有何證據?”

他不看那木盒子,向秦也不敢自作主張的把盒子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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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雲心裏有些不認同,據他剛才觀察,這“尹公子”乃是仗義之輩,她又說自己是公子的妹妹,公子卻是這般態度。

冷雲慢慢的肅起了臉色,不動聲色。

跟他有著同樣的想法的還有霍漣漪的丫鬟書鈴,霍漣漪作為一個從和平年代過來的人,麵對這樣奴才製度,雖然也接受了,但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書鈴名義上是她的丫鬟,但實際上,霍漣漪是把她當做妹妹看待的,平時對她的言行也沒有多大的約束,養成了書鈴有什麼說什麼的脾氣。

她用手指明晃晃的指著霍遇歌,向秦第一個反應過來,在書鈴還沒來得及開口時一把甩掉她的手。

他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敢指著我們公子?”

他力道極大,又是學過武的,氣極下也不顧及對方是個弱女子,直接就上手,還加重了力道。書鈴被他這麼一打,痛呼出聲,隻覺得整隻手臂都使不上力氣,看了一眼被向秦打到的地方,已經紅腫淤青。

她眼裏頓時冒出了眼淚,含著淚水指責他道:“你什麼意思啊!”

向秦冷哼,“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尊卑!”

他恨恨地看了書鈴一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惡劣的女子,一點規矩也不懂。向秦心中無比鄙視,轉身回到霍遇歌跟前,聲音無比的洪亮,生怕旁人聽不見,道:“公子,向秦越矩了,自請受罰。”

霍遇歌抬手阻止他道:“不必。”

書鈴看霍遇歌沒有教訓那個叫向秦的人,氣得連連跺了好幾次腳,她聲音尖利,“小姐!”

霍漣漪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書鈴立馬趾高氣揚的看著向秦。

隻有她們小姐才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向秦不屑,嗤笑一聲,轉過臉去。

書鈴一看他這樣,又生起了悶氣,她正準備跟小姐控訴,但看小姐已經開始跟那個公子說話,憋屈的咬了咬唇。

回頭再讓小姐教訓你!

霍漣漪笑著道:“書鈴年紀小,不懂事,請哥哥多多擔待。我們兄妹倆多年不見,哥哥對妹妹我心存懷疑也正常。時間不早了,妹妹還需回去,哥哥就別送了。”

顧暖轉頭,看著坐在椅子上安穩如山的霍遇歌,真不知道女主從哪裏覺得霍遇歌要起來送她的……

霍遇歌本人本來就對親情淡漠,對於這“多年不見”的妹妹也沒有多大感覺,反倒是對她失蹤以後發生的事情有幾分興趣。看她現在日子不錯,卻從來沒有想過找他,而當他過來月陽城時又找上門來,一過來就自爆身份。

霍遇歌輕輕敲著桌麵,眾人緘默,就連顧暖這時也不敢喵出來。

霍遇歌心中思索著對方的深意,忽然覺得有些安靜,像少了些什麼,他低頭,看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的顧暖,顧暖正一動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