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都是那樣的快,明明任無血大局在握。可轉眼瀕臨死境的少年卻突轉奇峰,這一下的爆發,遠遠超出人的常理,如神似魔。一刹那,局麵便已是發生翻天逆轉,乾坤定鼎。
一眾人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是沒有,直到穆峰的身影越行越遠,這時一個士兵像是剛剛反應過來,“追,殺,殺了他,為將軍報仇。”右腳一步踏出,卻是全身顫抖,怎麼的都是踏不出第二步。在一看周邊的其他士兵,居然是沒有一個人追了出去。在轉頭,看著穆峰的身影已經是竄進了叢林之中。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是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也並不是真的想要追出去。如果說一開始,穆峰與任無血的比鬥,還在人的範疇。那後來穆峰的那最後的爆發,已經不能算作人的範疇了,是神,是魔。如果是人這裏近萬的士兵,哪怕主將被殺,穆峰也是不可能走掉的。但如果是是神,是魔呢,即使是士兵也是怕死的啊,何況是在那種無法抗衡的力量麵前。人們不得不猶豫,不得不害怕。
而在這一眾士兵因為穆峰走掉而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不知道真正的劫難才剛剛開始。礦山上不知是誰“殺!”的一聲怒喝,礦山上頓時一片躁動。三三兩兩,此起彼伏的殺音響起,一息,兩息,三息,這殺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震動著整片礦區。
每個人生來便是向往自由,沒有人生來具有奴骨。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重壓酷刑之下,人們或許一時屈服了,這是無可奈何。但這並不是說人們就這樣放棄了;骨子裏的東西,那恨,那怒,那無奈,那不公,在骨子裏,在靈魂裏,深埋。不爆發則以,一爆發便是石破天驚。這一刻,人們忘記了死亡的恐懼。
就在剛才,穆峰的一聲殺音。令得一眾士兵魂飛魄散,卻也是讓一眾礦奴們心潮澎湃。‘也許我這一輩子也比不上那少年,但那少年卻也隻是個孩子啊。我怕死嗎,我怕死嗎?我不怕死。那我怕什麼?’很多人的心裏都起了這樣的共鳴。
而這時候又是一聲殺音響起,在耳裏,也在心裏。一人躍上山頭,“我等生就自由,平白的戴上枷鎖。我不恨這天,也不恨這地,我恨我自己,我恨自己的不爭。爾等是否有罪,我不知。但今日,天送這少年過來,為我們掙脫枷鎖,為我們指引方向。今日,若真有罪孽,便以鮮血洗禮,無論生死;明日,還我等自由。殺。”聲音越說越是亢奮,都後來更是聲震天地,最後的一聲‘殺’仿佛天地色變。
礦山暴動,所有的礦奴們仿佛都是被點燃了心火,從來沒有,從來沒有那一刻眾人感覺自己的生命像是在發光一樣,為自己在照亮前方的道路。一時之間,木棒,滾石,長刀,短劍,,,各種各樣的東西相互碰撞,相互交擊,殺喊聲一片。亂,亂,亂,殺,殺,殺整片礦區混亂作一團。有人手快殺人,有人手慢被殺,生命在這一刻變的淡薄。
礦山的守軍士兵們先是被穆峰奪了心神,而後又是被礦奴的殺音所迫,主將被殺,沒有人領導,又是事發突然。一下便是被礦奴們壓迫的節節敗退,死傷無數。
但到底士兵是士兵,礦奴是礦奴,經過開始的潰敗,一眾士兵也是反應了過來。開始組成方陣,列隊圍殺。局麵經過開始的混亂,這一下又是被士兵們鎮壓了下來。有此可見,礦奴們發生暴動,若要成功是何等的困難。有時候並不是說不怕死便不會死。
但這個時候又不一樣,山頭上憑空射出六隻羽箭“咻,咻,咻,咻,咻,咻”連續六聲,連續六箭,每一箭都是將方陣的一杆主旗射倒。方陣一下又是亂掉,陣型潰敗。
一眾士兵也是發現了那人,要殺將上去。這人是一個少年,真正的少年,比穆峰要大得多,但也隻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麵目英俊,清秀,隻是眉宇之間透著殺伐決斷。
二十來號士兵蜂擁而上,少年卻不見慌亂,也不逃走。右手輕抬掌心間,便是出現一物,是一枚玄鐵印,隻是模模糊糊仿佛不是實物。右手橫推玄鐵印,玄鐵印放大如一小丘一路橫推。二十號士兵如遭碾壓,瞬間骨肉分離,模糊一片化作血泥。其餘一眾士兵見到,一下又是慌了手腳,想進攻,又不敢上前。想往下退,又不知退哪裏去。
少年就這麼看著穆峰離去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士兵們陣型一亂,便是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