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峰仰麵躺在水麵之上,順流而下也不知道到了那裏。隻是黑暗輪廓之間,隱約還是可以看到天絕城的樣子。顯然穆峰所在的地方離的天絕城並不遠。飄飄忽忽之間,夜即將過去,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黑暗的地平線上,不知何時開始亮出光芒。一個巨大的火球,紅彤彤的從遠處開始露出身影。好像很慢一寸一寸的拔高,光芒照耀在河麵之上,水波漣漪蕩漾,散發著無窮的金光。波光淩淩,說不出的絢麗。穆峰身在其中,整個人都仿佛是被這金光包裹著,燁燁生輝。光芒掠過,初升的朝陽已經是升上了天空。這夜終於是過去了,穆峰依舊躺在這河麵之上,一臉的蒼白,說不出的憔悴。
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水麵之上,水花四濺,水波反卷;借著這反卷的力量,在一個縱身,整個人淩空轉了幾個圈。人便是到了河岸之上,頭上,身上,衣服上,褲子上稀稀落落的,不斷有水珠滴落。穆峰似不甚在意,一手扶著河岸邊一棵不算多大的樹木,人踉踉蹌蹌的向著天絕城的方向走了過去。
天絕城之中,少林幫的幫派所在地。大堂之上,此時陸陸續續已經是聚集了不少的一批人,這些人便是少林幫明麵上一些主事的人了。召集這些人的,自然是穆峰。穆峰回到這裏以後,第一時間便是將這些人聚在了一起。雖然這批人裏麵有很多人,穆峰連見都是沒有見過。隻是自己畢竟是這一幫的幫主,有一些事情,即使不好說,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穆峰將眾人召集在一起隻頒布了一個命令,‘解散少林幫,讓眾人帶領其下的人離開這裏。’並沒有在做什麼其他的解釋,即使是以前有一些相熟的問話,也隻是說‘這天絕城將要變天了。’似是而非,並沒有什麼確切的事情。一個幫派的成立,帶動的利益糾葛絕對不是穆峰一句話可以瓦解的。何況就像穆峰不認識很多人一樣,很多人也一樣並不認識這所謂的幫主。他們更多的隻是接觸到苟江,也同樣隻是認苟江為幫主。眼前的這幫主,在很多人的眼中,隻是一個小屁孩子。
果然在穆峰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沒過多久,一個有一些大聲的聲音在大堂之上響起:“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幫派,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遊戲。”說話的是一個主事的人,平日裏也是有著一些的威望,原本是苟江請過來壓堂的。“李弓良,你敢這麼跟幫主說話。”這是少林幫另一個主事的人,也是以前就跟著穆峰的一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一切其實都是穆峰帶來的,那怕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是願意相信著穆峰。當然也不能容忍有人對穆峰放肆。“解散幫派確實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幫主有心就在好好想想吧。”又一個聲音響起,這人話語有一些的戲謔,似乎在看一場好戲。剛剛維護穆峰的一人,似乎有些氣結:“你,你們,好,很好。”開口還要在說什麼,穆峰卻是伸出了一隻手攔住了他:“可以了。”隻是這樣的做法在眾人看來卻是示弱的表現了。各種各樣的不同的話語響起,三三兩兩的也是開始有一些人主動的聯合在了一起,似乎是在做著自己利益的劃分。穆峰卻並不管下麵,大堂主座之上高坐,雙眼微閉,似不在理會眾人。眾人討論來,討論去卻沒有一個結果。莫名的看著大堂之上高坐的少年幫主,忽的感覺眾人,自己這樣;簡直就想是一群老鼠,猴子在扮演一場醜陋的把戲。眾人似乎也是有所察覺,討論的聲音開始小了下去。又是一人開口:“如果幫主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我等就先告辭了。”說罷,也不等穆峰轉身就要離去。而大堂之上此時也是此起彼伏的響起“告辭,告辭,告辭,,,”的聲音。大堂之上的眾人似乎都要離去,秩序瞬息之間便是亂了。高坐之上的穆峰,不自覺的翹起嘴角,雙眼忽的睜開,淩厲猶如實質的目光掃過眾人:“在等等吧。”不大的話語仿佛是在大堂之內回蕩,一股無形的威壓,壓迫著眾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靜,在沒有人敢在發出一點兒的聲響。大堂之上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眾人雖坐在座位之上,卻仿佛是如坐針氈一般的難受。沒人知道要等什麼,卻也沒有一個人敢在出言發問。好在眾人等的時間也並不長久,白秋手上抱著一本略厚的賬本便是一路小跑了進來。白秋本來也是眾多主事的一員,開始眾人還說到底是幹什麼去了,居然沒有看到人。原來當穆峰決定要解散幫派的時候,便是知道一定會出現利益的問題的。如果一定有誰的利益受損的話,那就讓出自己的利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