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憶舊(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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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動因使我萌發了寫小說的念頭並拿起筆來,實在是一個很長的話題,寫出來也許要比那發過的第一篇小說長出許多,簡言之,也就一句:肚子餓時,想永遠的有一碗飯吃,便試著寫起了小說。這一試,在新兵連就有人知道我會“寫”了,於是在分兵時候,也就有人對我爭搶。最後,我被一位曾是軍黨委的秘書、寫得一筆好字、能填各類古詞——大約是政治的原因不得不屈身做了營教導員的張英培老師挑走了。張英培老師是我在文學上遇到的第一個好人,1979年4月,原武漢軍區文化部在信陽柳林的軍用倉庫舉辦筆會,他介紹我參加了,這次筆會共三十餘人,唯我是頭年入伍的新兵。在這次筆會上,我寫了我人生的第一個短篇小說,小心翼翼地拿給當時的軍區文化部文藝科長駝峰老師,竟得到了幾句真誠的讚揚,說帶回去推薦。盡管那篇小說沒有發表,卻使我隱隱覺得自己體內是有一點寫作力量的。筆會以後,當時已經發了不少小說的軍區文化部龔知敏幹事,鄭重地交代我一句,說以後寫小說,可以寄給他看看。

於是,那年的下半年,我又寫了一篇小說,不足四千字,寄給了龔幹事。十天以後,記得是一個上午,太陽又熱又燥,我正在操場上訓練,通信員讓我跑步回去,說有長途電話。問哪來的,答曰軍區文化部,我便知道是關於那篇小說的事情,便懷著等待判決的心情,哆嗦著手,到營部拿起了耳機,不料聽到的卻是:小閻嗎?小說我看了,很不錯,我已經轉給《戰鬥報》文藝副刊的劉曉林編輯,他也說不錯,答應用,而且發頭題。

放下驚喜的電話,便是日後煎熬的等待。每到了一周一次的《戰鬥報》副刊版,我總慌慌地拿起報紙,又不敢讓人瞧見是去找自己的文章。這次等待,耗掉了我很大的文學熱情,直等得自己筋疲力盡,各連的日曆都又換了新厚的一疊,我也似乎忘了我有一篇文章要發表。可忽然一天,全連在開班務會時候,有個兵手搖報紙跑進來,喚說:“閻班長,你的小說發表了!”

這就是我的第一篇小說,幾千字,發在原武漢軍區《戰鬥報》的副刊,名為《天麻的故事》。如今,很多人都不叫我小閻了,這個時候,來掃去記憶的封塵,讓陳舊記憶露出它的新色,我有些羞於向人去說這篇小說寫了什麼、如何去寫,盡管部隊曾有許多戰士,將它一字不漏地抄在筆記本上。然而,使我不能忘記的,卻是與這篇小說有關的張英培、龔知敏、劉曉林三位幫我邁出文學第一步的老師。現在,他們可能都已脫下軍裝,可我卻極想有機會見到他們,真誠地向他們躬身致禮,如我的兒子走進教室一樣,說一聲——老師好!

記憶在,想機會總會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