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1 / 2)

所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雪那熟悉的聲音。

轉頭看過去。

雪正坐在樹枝上,借由著枝葉遮擋著自己,向著他微笑。

那個時候的她的背後,是落日方向的天空。自成一體的粉紫色,和平又神秘,安和而活潑,存在得完全不講道理,可是卻是那麼不顧一切的瑰麗。

沒有任何征兆,鼬忽然有點明白了他是喜歡雪的。

是的,他喜歡淺雪。

他喜歡的淺雪,有時在人堆之外,靜靜的一個人,氣息是溫和的,眼神清澈卻無邊無底,但是卻連發稍都滲出寂寞。

同時鼬也感到了深深的無奈。

因為他知道雪本身就是個和他相似的人,情緒內斂到淡泊的程度。

他不知道的雪究竟經曆了怎樣的剜心噬骨才走到今天的看似無山亦無水的淡泊,是否真的從此以後除卻巫山不是雲的灑脫。

多久以後,鼬再回想那夜,心仍是抑不住的疼痛。

夢多美好,夢多感動。

可惜夢碎無痕。

所有不能成真的綺夢都是鏡花緣,可是他連一朵鏡中的花都沒有。

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卻是自以為是的,以為那不過是知己朋友間的微妙感覺而已。

如果那個時候他真得就能徹底察覺的話,那麼,現在的今天,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呢?

鼬曾不止一次得這麼想過。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後來的後來,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他叛離的木葉,進入了曉,然後……在雷之國的祭壇再次相遇。

那個時候,如果說內心沒有欣喜,那絕對是騙人的。

但是隨即的,他就看到了跟在了雪的身後的那個男子——旗木卡卡西。

說不清楚是怎麼樣子的一種感覺,但是不舒服,於是煩躁的出手,卻又在雪的半開玩笑性質的舉止下,逐漸有了重新回到了以往一起合作的感覺。

再然後,六尾放出,雪的墜崖。

那逐漸縮小卻無法抓住的身影,成了他午夜夢回時候的真切噩夢。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理清了自己的感情。

他,喜歡雪。

那之後,會和軒轅發生關係,彼此都清楚,隻不過是將對方當成了某一個人的替身而已。

再接下來的斷續的幾年,若有似無的關係依舊維係著。

那不過是彼此的慰藉而已。

接著時間跳轉到六年之後。

鼬再一次聽到雪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中忍考試過後。木葉一片蕭條,而雪……則是躺在了加護病房中。

換裝進入了她的病房,病房裏幹淨整潔,空氣中飄著淡淡梔子花香——一切都顯示此間的病人受到了悉心看護,但那人明天是否還會睜開銀藍色的眼像以往一樣笑得溫和卻是個未知數。

為保證呼吸通暢,淺雪的臉上帶著呼吸罩——這說明狀況糟到何種程度。

然而即使是這時候鼬仍不由得讚歎這張臉的賞心悅目。

淺雪的臉其實應該並不算完美,五官單獨拎出來看其實都隻能用平凡來形容。但是組合到了一起,卻是在最初的驚豔後,感覺非常秀麗耐看,一筆一劃如同國手最細致最傑出的工筆畫一般。

隻是此刻,平日裏的冷靜已經被難得一見的柔弱所取代,分外的纖細。

如水月光撫過每一寸輪廓,一半清醒,一半朦朧,無比輕柔,無比寂靜。

於是抬起了手,輕輕碰觸描繪著她的臉型。

他已經錯過了她那麼長時間了。

可是淺雪卻因他的碰觸而蹙起了好看的眉,不安的轉動頭部,無意識地伸手像是想要抓住什麼。

鼬不及多想便牢牢握住她的手,然後看到她微微翕動嘴唇似乎夢中囈語。

於是,鼬急忙俯身側耳傾聽。

隻有三個字。三個字而已。然而足以讓他由天堂直墮地獄。

卡卡西……

那瞬間,鼬確定自己是起了殺機的,空著的手也確實握上了淺雪纖細的白玉一樣的脖頸。

隻要稍微使力,這漂亮的頸子就會在我手裏折斷,這漂亮的唇便再不能喚別人的名字。

鼬想著,手上漸漸施力。

然而在淺雪的呼吸益發急促困難時,他鬆了手。

他承認,他舍不得。

他怎麼舍得她就此死去。

將手的位置改落在淺雪身側,輕輕環繞,用多一分怕重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說:[我在,雪,我在這裏。]

直至淺雪重歸平靜,他仍保持這姿勢不動。

離開醫院時已是天將未明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