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拾花提聚丹田真氣,迅捷拔劍欲攻,但當看清楚匿在陰影中的人影時,寶劍差一點點從手中脫落。
她傻了眼:“阿陰……”
蘭顧陰雪白長衫,一雙廣袖順垂,像個幽魂似的,站在角落裏動也不動,當真嚇人。
☆、[吵]
蘇拾花擦掉腦門冒出的一串冷汗,趕緊跨步合門,拉著他來到桌旁,燃起火折子。
“阿陰,你、你怎麼偷偷跑來了……這裏是專供門中弟子們休息的地方,要是被發現……”抬首觸及到他的眼神,聲音莫名哢住。
蘭顧陰瞳仁兒黑幽幽的,冰涼涼的,宛若兩泓深潭,看上去無波無瀾,卻又仿佛攏著太多不可得知的情緒。
“這麼晚,你到哪裏去了。”他眼珠子不動,好像除了盯著她,其餘什麼事都不會做。
他本是安靜近如空氣,此刻冷不丁迸出一句,叫人有種招架不住的驚心。
許是心虛作祟,蘇拾花一時竟不敢與他盯得人發麻的目光對視,緩緩調開目線:“我,隻是出去……透透風。”
“去哪裏透風?”他追問,眼神更暗。
“唔……”隱隱察覺他不大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原因,蘇拾花眼珠子轉來轉去,答得支吾,“就是我以前……常去的杉樹林……”
蘭顧陰麵無表情,半晌,問:“一個人麼?”
氣氛驀如拉滿的弓,繃得緊緊的,一不小心,就會崩裂。
一個人麼?
不,她還遇見了簡公子,聽他說了一些叫她匪夷所思的話,可是,一旦跟眼前人提起,被他繼續追問,自己該如何解釋?當時氛圍,她自己都覺得尷尬別扭,連她也講不清楚的事,被他知道後,是不是更會胡思亂想?
“嗯……”蘇拾花潤潤幹燥的唇瓣,在那人專注到深不可度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她沒留意到,蘭顧陰臉色陡然一變。
好巧。
你憑借一己之力,輕而易舉地便將那群惡人擊退,著實令簡某佩服不已。
一直、一直無法忘懷……
隻要你不再誤會就好。
倘若料想到了,就不會發生後悔的事……如果那時候,我能早一點……
通過玄玉石的靈力,他聽到簡應辰晦澀之中流露著情意的話語。
她在山上,跟那個人在一起。
彼此凝視,談天,甚至身體接觸。
他曾經說過,他們成了親,他就是她的了,在他眼中,並非是他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她,而是認為是他將自己給了她,所以她不能丟棄他,欺騙他,辜負他。同樣的,她也對他親口承諾過,不是麼?
然而現在,她到底因為那個男人,背叛他!
從她上山到現在,悶燒在體內的一肚子火氣,此際終於翻騰欲破。
恨著、怨著,從未如此憤怒,又好似被尖銳的東西紮著,生生作痛,五髒六腑扭曲成一團。
他表麵如常,內心卻已翻天覆地。
“阿陰,你還沒說,好好的,怎麼突然跑到這裏……”未吐出的字音被噎在喉嚨裏,他的唇凶狠狠地湊上來,像是餓極了,撲食撕咬一樣,她被迫仰著頭,後腦叫他的手固定,粉嫩嫩的嘴唇就這樣被占據蹂-躪。
她瞪大眼,發覺那黑邃的瞳眸底閃著幽火,一簇一簇似能燒進她的心,她被他用雙臂禁錮般地擁著,像是身處蒸籠,肺裏的氧氣開始一點一點蒸空掉,漸漸變得手無縛雞之力,可他還在吻,好深好深,舌頭幾乎要探進嗓子眼裏,怎麼辦,她要窒息,要窒息了……
唔……快放手……她、她真的……快喘不上氣了……
開始掙紮,捶他的胸,推他的肩,究竟何時起,他的力氣大到超乎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