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公路,沒有行人,夜燈昏黃,將他的影子拉得格外地長,也格外地……孤獨。

黎湘坐在那裏,安靜地看了片刻,忽然就放下手裏的書,推門下了車。

陸景喬聽見聲音,抬頭看來,卻見黎湘一步步地朝他走了過來。

“怎麼了?”陸景喬問。

“沒什麼啊。”黎湘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也想要透透氣。”

說完,她走到陸景喬身後,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腰,安安靜靜地靠在他背上。

陸景喬站在那裏,恍惚間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伸出手來覆上她的手背,緩緩摩挲著她的手指。

一直到他那支煙抽完,兩個人仍舊在那裏站了許久,直到上山的道路通暢起來,才又回到車子裏,一路駛向夢園。

沒想到這天晚上兩個人站在路燈下相擁的畫麵卻被跟蹤的記者拍攝到,並且作為雜誌封麵刊登了出來。

雖然外界對兩個人複合的事情已經是言之鑿鑿,但隻有機場那一張牽手照,難免讓人覺得缺乏說服力,這一係列的照片出來,才算是有了實打實的證據,徹底坐實了這個傳言。

翌日,碧藍公關公司,主席辦公室。

陸夫人正靠在座椅裏按著額頭休息,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陸正業走了進來。

她連忙站起身來,走過去迎上他,“你怎麼來了?”

“剛剛在陸氏開完會,順便過來跟你一起吃午飯。”陸正業一麵說著,一麵在沙發裏坐了下來。

誰知道剛剛坐下,忽然就看見了麵前茶幾上擺著的那本以陸景喬和黎湘為封麵的雜誌,陸正業眉心赫然一皺。

陸夫人看在眼裏,伸出手來將那本雜誌翻了過來。

“不用翻了。”陸正業說,“一早上已經看見幾次了。”

陸夫人聽了,隻是微微歎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你剛才開會見到景喬了嗎?他什麼態度?”

“還能是什麼態度?”陸正業說,“總不可能恭恭敬敬地喊我一聲爸。”

陸夫人靜默片刻,才又開口:“說是陸家的子孫緣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倆兒女緣薄……老二和老三早早地就走了,老大又成了那個樣子,現在連思唯也……”

陸正業沒有回答,隻是控製不住地又擰了擰眉。

陸夫人伸出手來,緩緩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開口:“你說,是不是真的是我們狠心,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不要胡思亂想了。”陸正業反手握住她,低聲道。

陸夫人眼眶微濕,忍不住看向一邊,沉默了許久,才終於又開口:“後天中秋節,要不……叫他們回家吃飯吧。”

陸正業聽了,握著她的手掌似乎僵了僵,卻沒有任何表態。

“這兩天我總在想思唯說過的話。”陸夫人低聲道,“如果事情始終找不到完美解決的辦法,那總有一個相對最好的解決方案,對不對?這麼多年,我也實在是累了……”

“就算你跟我接受又怎麼樣?”陸正業說,“爸爸那關,始終還是過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陸夫人說,“反正我們接不接受,結局都是一樣,不是嗎?”

陸正業又沉默許久,才終於開口道:“那你去安排吧。”

……

傍晚時分,黎湘正在夢園準備晚餐,剛剛關上雞湯的火,忽然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響,連忙擦擦手走出去,拿起手機一看,卻意外地看見了陸家的座機號碼。

看見那個號碼的時候,黎湘的心跳都是漏掉了兩拍的,深吸一口氣之後,她才接起了電話:“喂?”

“湘湘。”電話那頭傳來司萍的聲音,“我是萍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