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王玹又細細問了一番陳大的情形,秦園園雖有一副為了救出陳大甘願做牛做馬的赤膽忠心,無奈王玹壓根不買賬,隻叫她回去等消息。磨嘰了半天才總算將她送走,燕棲早就吃飽了閑得要打轉。
“方才秦姑娘的話,你怎麼看?”待人走後,王玹懶懶地靠坐在太師椅上,如此問道。
“觀其神色,似乎瞞著不少事,隻挑了緊要的講呢。不過這些我向來說不清楚,不如五爺參得透徹。”
“嗯。”王玹默默想了想,也沒再說什麼,反而頗有興致道,“想不想逛逛越陽城?”
燕棲自然求之不得,她可是很多年沒有在外遊樂過了。
越陽縣東鄰祁臨道,穿過祁臨道再往東便是姑蘇,餘杭兩座大城,是上京往南的必經之地,因而雖是個小小縣城,卻也頗為熱鬧。又因人口複雜,故而民風十分開放,時有女子三五結伴,或大家姑娘帶著侍女行走於街市。
“這裏還算舒坦,我剛去上京的時候,知道有身份的姑娘家要蒙著麵紗才能出門的時候,好生不適應呢!”燕棲一路東張西望看得目不暇接,“不過那樣也有個好處。”
“什麼好處?”王玹邊走邊讓護衛去買了些燕棲還吃的點心。
“就不怕被人認出來了啊。”
“嗤,天真。”王玹很是不屑,“除了看臉,還可看身段,步伐,舉手投足,甚至衣裳首飾,身邊下人,馬車載具,要判斷一個人是誰的方法有很多,光遮著臉有什麼用?你就是換張臉把自己丟人堆裏,我都能一眨眼認出來。”
“……”
燕棲覺得自己好像被鄙視了。
傍晚回到別院時,剛巧遇到唐文成從縣衙回來,正一臉虎口逃生的神色。王玹招招手把他拎到了外書房,一進門臉就沉了下來,白日裏的春風和煦連半點影子都不見了。
唐文成的小心肝忍不住一哆嗦。他跟了王玹兩年多,也還不太摸得著他的路數。說起五皇子王玹,朝堂上一致的評價就是特別會擺譜,平日裏總端著一張臉,不知為何就特別有威嚴,恨不得太子在他麵前都要矮三分。但和其他皇子比起來,這個人通常都不管正事,什麼戶部吏部兵部的高官要職,甚至封疆大吏都是諸皇子們爭相結交的對象,他卻向來隻愛在禦史台和禮部打滾,偶爾到刑部大理寺露個臉就是天大的麵子了,偏他也不愛惹事,聖人待他又不算親厚,時日久了便沒人管他在做什麼。
但是唐文成知道,王玹心裏有個譜,他始終按部就班在做一些重要的事,有的是為了太子,有的是為什麼他也不明白。替這樣的主子做事,唉,唐文成暗暗歎口氣,真是又心安又心累。
“……聽說七娘管你叫小唐哥?你與她很合得來嗎?”坐在書案後頭沉默了半晌,王玹才敲著桌子緩緩開口道。
唐文成十分狗腿地笑了笑,道:“還好還好,七娘這姑娘真是沒的說,功夫又厲害,做事又細致,鳴玉山莊的事她都與您說了吧?要不是她明察秋毫,也不能發現兵部的線索了,不愧是五爺身邊的人,個個身懷絕技,要我說啊……”
“你明天可以啟程回京了。”冷不防王玹丟過來一個書簡,直接打斷了唐文成滔滔不絕的馬屁。
之後王玹又細細問了一番陳大的情形,秦園園雖有一副為了救出陳大甘願做牛做馬的赤膽忠心,無奈王玹壓根不買賬,隻叫她回去等消息。磨嘰了半天才總算將她送走,燕棲早就吃飽了閑得要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