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熙熙攘攘皆為名利,人心其實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玲似乎頗有感悟的輕歎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聽到玲這句話,心裏沒由來冒出一股寒意。她今晚很奇怪,話裏有話,究竟想告訴我什麼,盡管很害怕心中那個答案,但是依然忍不住問出來:“你想說什麼?”
玲側臉望向我,眼神流露出未曾有過的睿智,平靜的說:“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都被騙了。”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即使掏煙的手指都微微發抖,她是不是發現什麼,難道和我不願深思的疑惑有關?
“你在害怕!”瞄了我不安的舉動一眼,玲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害怕什麼?我有什麼可怕的。”我不服氣的反駁,隻是語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肯定。
玲似乎無意和我爭論,遙望著夜空說:“最近我常常在想,以華和工廠的關係,更換領班的事他應該早就知道,如果他早就知道,為什麼我告訴他後又故意露出欣喜的神情,是否代表著他在掩飾什麼?”
“假設,就如你所說,華有什麼可掩飾的?”我狠狠抽了口氣,既然玲已經挑開我不願深談的話題,我也幹脆拋開顧忌認真分析,想了想說:“既然他已經很清楚領班馬上變成他,他更沒有必要害死張揚,由此可見,華其實並沒有提前知道自己會成為新的領班。”
玲突然輕笑一聲,仿佛對我的說法感到好笑。
“你笑什麼?”我第一次覺得她的笑聲那麼刺耳,甚至有種令我心虛的感覺。
玲深深望了我一眼,仿佛想徹底看穿我的心事,直到我渾身不自在才移開視線,遙望著漆黑死寂的球場淡然說:“假設,我也做一個假設,有一個人,他特別聰明,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頭腦,甚至可以說特別擅長布局和偽裝,然後他想殺死一個人,又不令所有人懷疑到他,那麼他會怎麼做?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他故意設局讓自己卷進去,然後又巧妙的利用旁人洗清他的冤屈,做到完全置身事外,再按計劃一步一步繼續進行,當然!他殺那麼多人隻是為了渾濁視聽,事實上,真正要殺的隻是這些人之中的一個。”
我怔怔望著玲,忽然間感覺她變得很陌生,虧自己一直以為很了解她,事實上,我越來越不了解她,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睿智?而且語言所指,顯然是在告訴我,華,很可疑。一想到這點,心裏就特別煩躁,我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華真是凶手。
“不可能!你這個假設完全不存在,我知道你想告訴我,華很可疑。”抽了口煙,我緊緊盯著玲的眼睛說:“華是我兄弟,我相信他是清白的,同時也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兄弟,不要因為其他因素影響自己的判斷,胡亂冤枉別人。”
“我胡亂猜測?我倒是希望真是自己胡亂猜測,可惜這幾天我想了很久,最後不得不承認存在這種可能!”玲輕歎了口氣,伸出手撫摸我的臉龐嘟喃說:“紅塵!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就如你說相信華,那麼我問你,你對他了解有多少?你是否對他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你是否敢百分百肯定他對你說的每一句話,對你露出的每一個笑容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