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作者有話要說: 實不相瞞,這一段曆史中,有我爺爺的親口敘述。
我的爺爺於去年過世,享年九十九歲,老姓瓜爾佳氏,滿族正白旗人。世祖堆起征南,得康熙爺賞賜禦履一雙,供奉至民國時候,原物破損,以至失傳。世祖石圖,乃堆起之子,堆起亡故後,領差為禦前侍衛。
直至曾祖(我爺爺的父親)被貶至紫禁城外看守城門,七世先輩的故事容我一一道來。
P.S.謝謝大家願意點進來瞧一瞧看一看(^_^)
人生在世,至多不過十個十年,短一些的有八、九個,再短一些的不過五六個。可見,十年短得一晃即逝。
我還是向那八年一樣的生活,那般忘記了怎麼去開心,怎麼去悲傷的生活。我默默的過著日子,這個日子過的其實很艱辛,因我一直逃避著兩個人的尋找,故此,從前熟悉的環境就都不再是理想的地方了。有一段日子,我當真絕望過,也恨過老天的不公,我覺得,那是一種難過,卻又不該用難過這個詞來形容。
但這無非就是一個命數。命數這個詞很好,總能潦潦帶過一切的傷憂。我的命數裏,不僅同史書中那個被他摯愛端莊的名號無緣,也同兩廂廝守無份。
多思無益,我在京城郊外翁山一帶的小酒館中謀了一個差事,起初不過洗洗涮涮,而後也因曾經太有口福,造出了幾件令山野之人驚歎的菜肴,得以在這裏安頓了下來。
雍正八年,秋日時的一個晌午,來翁山避暑的旅人正盛。
午後暑氣逼人,我們這一家店的老板打出了個招牌,就餐的諸位,人分一碗綠豆清粥,算作小店酬謝,為客人祛祛秋暑之氣。
這一碗白得的綠豆清粥裏雖沒幾個豆子,但實乃西北駝城遠到運來的“六(綠)豆”(西北人口音音譯),忽然前庭就熱鬧了起來。
鄔九是這間酒肆的小夥計,他跑到後廚來甜膩膩的喚我一聲“鶒姐”的時候,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他托孤似的將自己滿滿的荷包遞到我麵前,鄭重道:“鶒姐,你要是不來幫幫我,我一定要忙死,今日就隻能將這些寶貝都托給您了。”按照平日一貫的樣子,頓了頓,“我知道您定然不肯看我這樣早就去了的。”我才撇了撇嘴,都未及言語,他已不管不顧、三下兩下將我拉出了後廚,塞進了端送綠豆清湯的隊伍中。
我將兩碗清湯放到三位客人桌前,忽聞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那人聲音疲懶,語氣裏有些動情:“小夥計,你們這家店著實是個黑店。”
回頭瞧去,鄔九不滿的嘟嘴叫道:“你這人怎麼滿嘴胡說啊!”桌旁坐著的是一個清俊的男子,他展著一柄扇子輕輕搖著,天氣熱的厲害,我卻看著劉承澤打了個哆嗦。
他默了一默,由衷總結道:“你瞧瞧,客人付得都是一樣的錢,你們自然就要給客人同樣的待遇,為何我們這一桌就是你這麼個混小子來端湯,那一桌,”他指指我,“就是她來送啊?”
鄔九有時腦子是有些軸,可他其實是個頂活泛的人。聽了這話,才道是客人在同自己玩笑,遂大方道:“這還不容易,我叫她給您重端來。”
那一廂,劉承澤身畔坐著的正是一副婦人裝扮的雪衣,她邊笑邊流著淚,也說不清她是笑得哭了起來,還是哭得笑了起來。劉承澤衝鄔九擺了擺手,將扇子一合,起身走到我跟前,道:“怎麼,連故人都不認識了?”
見我不說話,他扔了些銀子在桌上,對雪衣說了句:“走。”就粗魯地拉著我出了酒肆。
他粗魯的將我塞入馬車後,似乎才想起該對我解釋些什麼,遂有點躊躇地道:“你這一別,不覺得太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