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
汪繹看了看我,徑自搖頭笑笑。見他笑我,我有些尷尬,一手連忙放了下來,另一手想要挪去揉揉鼻子,以做個掩飾。手剛離耳,大纛之下又是一聲巨響,我下意識的又將還未放下的雙手捂住了耳朵,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冰麵。
汪繹含笑垂首瞧我:“這麼膽小?”他這個笑讓我覺得自己十分孤陋寡聞,他又道,“這一聲是對前一聲炮鳴的響應。”
我盡量顯得不這樣孤陋寡聞的收了手,肅穆瞧著一眾將士一齊朝冰床方向滑近禦座,未及船廳,就被禦前侍衛的列陣一一擋住。真是刺眼又好笑,就如我想方設法博取汪繹歡心一般,稍不留神,還是會被攔下,著實很是累心。可要徹徹底底放棄,又談何容易。
我一言不發地望了冰麵許久,半晌,淒然道:“抱歉,見笑了,鶒兒自小就不擅冰嬉,也就不太喜歡。”
聲音裏有笑,還伴著囑咐,他抬手拂上我頭頂,將雪粒子撣了撣:“這樣迎風站著,不冷麼?”
汪繹從前確實關心過我的冷暖。可他方才還一副笑我膽小沒見識的架勢,此時就這樣關懷備至,著實不能不讓我疑心自己是聽錯了。還沒來得及回神,已被人拽著沿石階就要下到了冰麵上去。忽見身側掠過一個弓腰頷首的汪繹,我本能的抬頭去瞧這個正拉著我的人,原來是十三阿哥。
腳下寒冰凍得厚實,滑的厲害。我一下就再無心顧及汪繹此時將如何看我,滿不情願地從牙縫裏擠出一聲抱怨:“十三阿哥拉我下來做什麼?”
他垂頭瞧了我片刻,眼中滑過笑意,卻不答我。一股邪火直竄到我心頭:“放開,我當值……”火氣有些厲害,話都說得不太利落。
十三阿哥將我拽到冰麵岸邊的一處長凳旁,抬手按我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含笑道:“看來是當真不太喜歡冰嬉。”獵獵風中,有個小太監遞來了兩雙冰鞋,我心中一顫,望了一眼從石階下到冰麵上來的蓮兒,回首對十三阿哥道:“奴才回稟十三阿哥,沒能得了拴婚這個良機是奴才不對,可您,您,”我頓了頓,“您也有不對,是以,奉告您一句,不管您信不信,我真是不擅冰上的這些個玩意兒。”話剛落地,十三阿哥已經平易近人的在這一處凳子上換好了冰鞋,他兩手撐在自己腿上,看著我,回想著什麼。
蓮兒小心翼翼走到凳子這一邊來,接了小太監遞過來的冰鞋,才在十三阿哥麵前福了福身子。她惶恐的蹭到我身側坐下來,一邊有些羞澀的更換冰鞋,一邊感慨道:“第二場是搶球,李太醫說他隨後就過來,咱們去那一邊,”她指了指漫無邊際的雪幕,“去候一候,以免傷了人,太過凶險。”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赳赳武夫(5)
我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慢慢回頭瞧向十三阿哥,寒風一吹,他衣襟飄飄,颯爽英姿。
我定了定,匆忙回頭問蓮兒:“可否……換個旁人去?”我覺得,對著冰麵上這樣一個笨拙的我,眾將士心底應當就都被好笑充斥了,哪裏還有比試的心思。比試,還是嚴肅莊重些的好。再看蓮兒時,她已換好了冰鞋,瞧著我想了一想,毅然決然地道:“恐怕不行,各人都被派了活計,眼下帳中一個人都沒有了,同誰去換啊?”
蓮兒穩穩站起身來,向前遙望一番,道:“這個地方離得也不算遠,我先過去了,你慢慢來,若有差事,我也好替你頂上一刻。”語畢,她踮起腳尖,雙手輕輕擺蕩,腳上如騰雲駕霧一般,滑遠了。配著風聲,她靈活的像個仙子,通身的秀美,簡直毫無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