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1 / 3)

好,很難再入睡,索性也就起身去見十三爺。

和宣正候在他屋子外,見是我來,忙請我進去。

屋內,十三爺正側身靠在大迎枕上,見我走進來,他便翻身坐了起來,到案旁取了一份奏折捏在手裏,才來到我身前站定,問道:“昨夜睡的可好?”見我沉默不語,他凝目盯了我半晌,沉聲問,“無精打采的,這幾日還是累著了?”

我倒沒有覺得累,隻是心裏不是個滋味,他問話的這個空當兒,便不由自主地貼進他懷裏,他渾身顫了一下,輕笑了笑,將我摟得更緊了些。貼得足夠久了,他從容道:“有件東西,要給你看看。”

我理了理思緒,半天,站直了身子,底氣不足地囁嚅道:“什麼?”

他凝目瞧了我片刻,抬手遞給我一份奏折,深深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將奏折展開。奏折上筆走墨鉤,頗有氣勢,折內奏請的內容正是納娶瓜爾佳氏為福晉。

我抬手淺淺在他身上一擰,他神色驚愕,忙握上我的手,凝眉瞧著我道:“是你昨晚自己應下的。”

我忿忿地答道:“是……我應下的是一回事,但這又是另一回事。我又沒應下讓你拿這個來給我瞧。”艙外陽光照得水麵躍起如銀芒一般的光點,眼中霧氣漸起,見他衝我笑,我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 深陷其中(7)

錢太醫並不深諳騎術,是以石圖派了幾名侍衛同他慢慢在途中磨蹭,剩下的一行人個個騎了快馬,晝夜趕路。到得京城之際,劉承澤便引著自己的人馬與我們作別了。他這一路,似乎情緒一直不佳,深鎖的眉宇間有說不完的心事,叫人怎麼都看不懂。

入得城門這一日,天陰沉的厲害,雨水夾雜著雪粒子,隨著陰風由天空飄飄而下。城中大街上人跡罕見,一看就知道,痘症並無去勢。這一派征兆不由得叫人愁自心間來,寒意瞬間注入整個軀體,手腳一時都變得僵硬。

身下的意雲迫不及待的哼了哼,我打了個寒戰。身後十三爺一手覆上我的手,握緊了些。隻待一股暖意湧上來,他才在我耳邊緩聲說:“我在這裏,你有什麼好怕的?”

我回頭瞧了瞧他:“京城中這派淒涼景象,恐是痘症之故。”

他放開我的手,用騰出來的一隻手將我大氅上的狐毛領子立了立,才催意雲緩步走了起來:“昨兒個我便知道了,年前必有你們要忙的了。”十三爺似是低頭端詳了我一陣,“即便你不提,我也知道,若是叫你再去永壽堂幫應,你也必定奮不顧身的要去,”他在我耳邊嗤笑了一聲,繼續道,“務必要當心自己的身子,免得叫我掛心。”

如今他已上了奏折,要納我為福晉,這顯然是個極為關鍵的時候,若我能依他,他必定願意尋個借口,將我留在太醫院內,這樣倒比呆在永壽堂妥貼的多。但他並未迫我待在太醫院中,能這樣做,自然是他在向我示弱,是以,他這樣示弱,倒叫我心裏更不是滋味。

我垂著眼接著他的話,低聲問道:“你說的這個,我心裏明白,若我去了永壽堂,可還能見著你?”

他將馬催的快了一些,耳邊風聲呼嘯,他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安慰道:“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年下書房輕省,你在那兒,我自然會尋了機會去瞧你。”

在馬背上的這一番談話果然成真,回到太醫院沒兩日,李太醫便憂心忡忡地來尋我,由他口中得知,因較為對症的緣故,京城中痘症病患早就漸少,可是,這一年裏並非京城一地氣候不佳,臨近的地界也都頗為無常。一些有錢有勢的人家,得知京城中的醫館善醫此病,舉家北上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