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過頭,望向老師站著的方向,他的眼裏有淡淡的迷茫,原本淡漠的祖母綠因為這份迷離柔和了一些,日光灑在他金色的發絲上,那光線強烈得似乎要將兩者融為一體。

回頭的瞬間,似乎有無數的車矢菊在他身後悄然綻放。

“嗯?”嗓音有些低迷,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老師並沒有聽到,而坐在他左邊的女生馬上用書遮住了自己的頭,向碓氷拓海這邊湊過來。

“53頁,第二段。老師讓你讀一遍加翻譯。”女生有些嬌脆的嗓音壓地很低。

碓氷拓海對那人幾不可見地一點頭,表示感謝,隨即拿起了課本。

那個女生立馬低頭,書還是不肯放下,臉上早已泛起紅暈。

碓氷他,剛剛似乎對著她……笑了呢……

因為站立的原因,更多的光傾瀉在他身上,金發耀眼異常,強烈得能直逼明媚的日光,兩種絢爛的金色交織在一起,金色本就是一種帶有神聖氣息的顏色,現下更是好看得叫人移不開目光。

“In a calm sea every man is a pilot. But all sunshine without shade, all pleasure without pain, is not life at all.……”

碓氷的英文很好,沒有日本人裏常見的那種死板和僵硬,反而流暢得很,他的口音是英國上層社會特有的RP,標準而悠揚,再加上他本身的嗓音的特色,聽上去簡直是一種聽覺的享受。

這一段很快就朗誦完畢,他頓了一下,然後用日文做著翻譯:“在風平浪靜的大海上,每個人都是領航員。但隻有陽光沒有陰影,隻有快樂沒有痛苦,根本不是真正的生活.……”

這個時候,似乎隻要聽著他的聲音就夠了,其他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

“碓氷君,翻譯地很好哦,發音也很標準呢。”老師對他的表現滿意極了,完全遺忘了碓氷剛剛被叫兩次才起來的事情,“大家以後要多向碓氷君學習哦。”

——老師其實你自己的水平和發音都比不過碓氷吧。

眾學子默默吐槽。

碓氷拓海卻完全置身事外,仿佛現在正在被表揚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似的,他的頭又轉到了窗外,看著遠處,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落入他的眼裏。

“呐~還有,老師不在的時候,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請教他。”女老師補上了這麼一句,然後衝著碓氷和藹一笑,“碓氷君,相信你不介意吧?”

——老師你實在是太無恥了,自己的責任還要推到碓氷身上。

“不要。”碓氷沒有再看她,直接拒絕。

這樣直白的拒絕叫老師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沒想到碓氷拓海卻忽然轉過頭來,唇邊噙著一抹淺笑,這一班的學生都有些被蠱惑了。

“老師可不能偷懶哦~我也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需要老師指點呢。”

女老師停頓了一下,隨即和藹微笑:“碓氷君說的很對,那以後有不懂的問題還是盡快問我吧,我們繼續下一段。”

碓氷拓海的這一席話真心很受用,立馬安撫了那位中年女教師。

——狡猾的老師,太過分了,碓氷的英語早就不需要老師繼續教了,把自己的責任推給碓氷不說,還使得碓氷貶低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

2年2班所有學子對這位英語老師的仇恨上升了一個程度。

碓氷拓海說完話,又恢複成了一貫冷淡的模樣。

下次被提問的時候,要不要故意回答錯呢?

而與此同時1年2班的教室裏,數學老師正“刷刷”地在黑板上列著公式計算。

“老師。”手塚國光忽然舉手。

老師停下了手下粉筆的動作,慢慢回頭:“有什麼事,手塚?”

“老師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理由正當。老師點點頭,表示允許。

手塚走到講台旁邊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他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師,第三個公式前半部分錯了。”

老師立馬轉身一看,果然是錯了,頭上忍不住冒起冷汗,還好發現的早啊~

其他人沒有發現異常,可這一切都被不二周助收入眼底。

不二眯著眼看著手塚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唇角勾得更高了。

用這種方法點明錯誤,這個人其實也很溫柔呢。

而且,你還是這麼一絲不苟啊,手塚。

自己似乎永遠都做不到這麼認真吧,這樣想著不二周助的思緒又遊離了。

窗外是參天的大樹,隻是自從越前去美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隻喜馬拉雅山種的貓了,真是可惜了。

早上的開學典禮就占據了很長的時間,上了兩節課後,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

等到手塚和不二踏入校內食堂的時候其他的四人早已抵達,菊丸英二還是很不安分地揮著手向他們打招呼,而乾貞治還在研究他的恐怖蔬菜汁。

本來吃中飯不必這麼麻煩的,可以直接帶盒飯然後去教室解決,隻不過現在是開學的第一天,這六人都想體驗一下新學校的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