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不能計算其中。夏雨晴默默在心中補上了一句。
離媛愣了愣,爾後低垂下了頭,唇間亦含上了幾分苦澀。是啊,自己無權無勢,無名無利,有什麼好圖的?
“本宮收留你,並不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而是因為……本宮信你,信你並非窮凶極惡之徒。”
離媛愣了下,沉默片刻低低的笑了起來,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是與不是又如何?別忘了我可是連著兩次行刺了你,還差點……”
“可是你並沒有真正傷害過本宮,不是嗎?”盯著離媛驀然變色的臉,夏雨晴莞爾一笑,“第一次你行刺的是皇上,不是本宮。至於第二次……自本宮與你搭話引你入宮,到本宮為你梳妝打扮,再到你失意之事暴露,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將本宮置於死地。可是,你都沒有那麼做,而且,那個時候你擺脫了美人太傅,明明可以對離你最近的本宮動手。臨了你卻改變了主意,反而朝著大皇兄撲了過去。其實,你並不想傷害本宮的,對嗎?”
離媛雙眸驟然一縮,不敢置信的望著夏雨晴澄澈的雙眸,心下一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自己的掙紮竟然都被人看在了眼裡。
這一瞬她隻覺得自己包裹在外的保護層被殘忍的抽剝開來,將裡麵不為人知的脆弱裸露在了所有人麵前,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揭開這一切之人竟是眼前這個與自己不過幾麵之緣的女子。
“你剛才說,過往一切都不過是個騙局。可是,本宮卻覺得,那日你說本宮是除了你娘親之外唯一一個給你梳妝畫眉之人,其實是真的吧……”
若非真情流露,又怎會這般大意的暴露自己?
聽到娘親二字,離媛渾身一顫,低垂著頭卻是不置一詞,直至……
滴滴答答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不再是外麵牢房邊緣處聚集的水窪,而是……
夏雨晴一臉愕然的看著那自離媛臉頰上不斷滑落的淚珠向,一下子慌了神:“哎,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
完蛋了,話說得太過火,把萌妹紙惹哭了腫麼破?
“他說……”夏雨晴的話語並未讓離媛的哭泣停止,離媛捂住了嘴,低聲哽咽道,“隻要我能夠跟著刺客團行刺成功,或者趁機挑撥離間其他國家與燁國之間的關係,他就承認我的身份,承認我娘的身份,將我娘遷葬妃陵,讓她魂有所歸。”
那個公主之位,她從不曾在意,她真正在乎的是她的娘親。而不可否認,那個男人恰到好處的抓住了她這一弱點,並加以利用。
夏雨晴一噎,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娘原不葬在妃陵,那她……”
離媛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冷笑道:“我娘原不過是個最底下的隨侍宮女,連個位分都沒有,死後根本無處下葬,我便隻能暫時將她埋在了她生前最喜歡的那棵梨樹之下,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將其遷居別處,讓她魂魄安寢。不過,以後我怕是也不能回到那了,不知我娘泉下有知,會不會責怪我的不孝。”
“不會。”
離媛正沉浸於以前的回憶之中,忽聽得外麵傳來一道宛若呢喃的話語,怔怔的問道:“什麼?”
“不會,你娘不會怪你。就算怪你也隻會怪你自作主張,答應那個男人的話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鳶兒,沒有哪個母親不疼愛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她不會怪你不能再回去見她,卻會怪你為了已經死去的她身陷險境,魂魄不安。”
夏雨晴撫摸著自己已經有些成型的肚子,微微莞爾,這個孩子或許來的有些意料之外,但是伴隨著肚子一天天的長大,一開始的好奇與不安過去之後,緊隨而來的便是難以言喻的感動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