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她怎麼樣了?”似乎這樣的詢問,這樣的姿態,這樣的身影已經在這間屋子裏重複上演,醫生隻是例行公事地冷冷地回了一句。

“脫離了生命危險。”

短短的一句話,薔薇似乎已經為此等上了數千年之久。

她重新坐了下來,抬起了赤裸著的腳,身體緊緊地蜷在了長椅上,腦袋緊緊地貼住了兩隻膝蓋,又把掀起的長裙壓在了兩腿之間,兩臂抱頭低低地啜泣著。

長廊上漸漸地隻剩下薔薇一人,手術室的大夫或許早已因為半夜將自己叫到醫院而離開了那溫暖的床鋪在心中詛咒了病人千百遍,但是薔薇卻在心中默念了那幾位醫生的名字千百遍,也許有朝一日能夠幫助到他們什麼。

薔薇靜靜地倚著楚楚的病房門,輕輕踮起腳尖,把目光遞過那門上的小窗。病房裏黑乎乎的一片,似乎隻有各種儀器不斷閃爍的“滴滴”聲。

薔薇看到這些便心滿意足了,疲憊至極的她慢慢地扶著醫院的牆壁,一步一步地走到門口,此時陽光微醺,懶洋洋的暖意已經和著陽光緊緊地貼到了薔薇裸露出的肌膚上。

此時的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還沒有那個腦力,也沒有那個心思再去思考昨晚發生的一切。

就權作是一個噩夢吧。都已經過去了。

遠遠地看過去,在馬路邊踽踽獨行的薔薇在高樓大廈之間是那麼的渺小,在路過的行人、汽車之間又是那麼地安靜,她像是一隻貓咪,沿著街角前行,腳步輕輕、再輕輕。如果不是有心人,那絕對發現不了一隻倍顯疲憊地貓咪“嘩啦”一聲便順著牆壁滑倒在了地麵上。

沐浴在陽光之下的貓咪,懶洋洋的,誰知道她是在睡覺呢,還是在睡覺呢……

等到薔薇意識清醒過來,似乎又是一個傍晚。就好像太陽前一秒還在東方徘徊,後一秒便落入西山。時間對她來說,不再是一壺西沙緩緩下瀉,而是裹著流沙的黃河水洶湧而下,排山倒海。

她已經對這樣的夜晚深感厭倦,她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才覺得渾身的脹痛,不住的饑餓死死地咬住的胃囊,於是薔薇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捂住疼痛與饑餓。

她開始行走,目標依舊是馬路對麵的醫院。

醫院高聳入雲,在這不大的運城裏是那麼的巍峨恢弘。但這一切修飾的來源不過是因為樓高罷了。沒有人會對這標注著紅十字的建築物有半點停留的意思,他們不希望下一個常駐於此的會是自己。

近四十層樓的第一人民醫院對於電梯來說不過是三分鍾的高度。薔薇還沒有踏入楚楚的病房便感到了一絲的不對勁,一種壓抑的緊張的氣氛傳了出來,也許是通過屋內的談話,也許是因為薔薇的直覺。

怎麼會,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