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頭蛇敲了小順子一下說:“你懂個屁,咱們算不錯了,隻搶了兩頭驢,身上的東西都沒搶。就是搶了你你也得忍著,老子當過兵的,這潰兵沒法度,說不上火一槍嘣了你,你都沒處說理去。”
程子強笑道:“恐怕你以前這些事兒也沒少幹吧。”
草頭蛇尷尬地笑笑說:“我那時節……”隨後支支吾吾的就沒了下文。
為了避免再遇到潰兵,程子強等人隻得繞著走,這樣一來,行程更加的耽誤了。但是他們最終看到潰兵遭了報應,前邊是憲兵的一個攔截點。一小隊戴白頭盔的憲兵設置了路障,東攔西擋的扣下不少潰兵,拿根大繩拴成了一串兒坐在路邊。
小德子眼尖,一眼看見被搶走的兩頭驢也栓在路邊,便手一指,大喊了一聲:“驢!”
原本程子強等人都是老百姓,自然不怕憲兵,幾人甚至還想把驢領回來呢。那個憲兵小隊的少尉是個小白臉兒,看上去挺好說話的,可沒承想草頭蛇剛上去搭訕,就被一個憲兵上士看見了,上士眼睛一亮看就大喊了一聲:“草頭蛇!原來你他媽的在這兒!”
草頭蛇一抬頭也驚道:“蔣智?真是冤家路窄啊。”
後來大家才知道,憲兵上士蔣智與草頭蛇原本是就相識,有些積怨,此刻見機會難得,當場就把草頭蛇給扣下了,那把自來得手槍也當作公物給沒收了。程子強見勢不妙想把自己那把白朗寧給扔了,可人多眼雜還沒來得及處理,蔣智就湊過來問了一句:“你也當過兵吧……”問這話的目的明顯是使用了“和逃兵在一起的也可能是逃兵”的邏輯推理。
程子強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兩個憲兵按了膀子搜身,這一搜身麻煩更大了,因為這下把那把白朗寧手槍給搜出來了。
柳翠翠心裏著急,上前喊道:“他不是當兵的!就是一個苦力啊。”
蔣智擺弄著白朗寧說:“苦力?這槍少說也值四五十個大洋,我看他不像苦力,到有點像倭子的間諜。”
蔣智說這話不是一點依據沒有,白朗寧手槍除了價格不菲之外,而且精致小巧,確實是一些國家間諜的製式裝備。程子強身為一個苦力卻有這麼一把好槍,的卻令人懷疑。
柳翠翠見狀又找那個憲兵少尉求情。這個憲兵少尉叫郎亦文,據說是個太子黨,來軍隊裏鍍金的。原本就能力有限,又趕上這非常時期,也就不管柳翠翠的哭鬧,命令先抓起來了事。這倒也不完全怪他,逃兵太多,世道太亂,目前根本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柳翠翠見身邊三個男人一下子抓了倆兒,頓時沒了主意,隻能在一旁哭哭啼啼。等攔截站撤走的時候,她就帶著小德子跟在隊伍後麵走,任憑憲兵哄也好,程子強勸也好,就是不離開。小順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得跟著照應著。這時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個被誤認為是間諜的程子強,在不久之後就要了一個倭國陸軍軍官的命,而這個倭國軍官也獲得了第一個在華夏戰場上陣亡的軍官殊榮。
此時已臨近中午,郎亦文少尉知道附近有個陸軍基地,就打算到那些休息一下,弄點飯吃。才走進基地大門,迎麵就過來一個少校,大大咧咧地說:“那個那個少尉,你的這些人我要了。”
郎奕文定睛一看,發現這個少校原來是十七師補充營的一個營長。雖說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在師部開會的時候常常見到。而且郎亦文也知道這些所謂的補充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