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強想了一下說:“尤裏那邊還沒有消息,如果能爭取一點時間,就再利用一下他也好。”

見眾人(其實也沒剩幾個了)沒什麼異議,程子強就爬上廢墟對著楊慶揮了揮手。

楊慶開始是提心吊膽的,隨後看見有人站了出來,心中稍安,知道自己不會挨冷槍了。原本這次他是根本不打算來的,但是中口平一許諾,如果他能說服食堂裏的人投降,那俘虜可以由他負責看管。楊慶員額不能心裏就對程子強等人很欽佩,聽中口平一這麼說,自己又一琢磨,這些兄弟打死了這麼多倭子,如果落在倭軍手裏自然是死定了。要是自己能負責看管的話,輕快就好的多,於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看著站在一堆廢墟上的程子強,楊慶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不像個軍人,甚至不像個男人,盡管自己軍裝筆挺,而程子強破軍裝連軍銜都打飛了。可程子強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軍人氣勢,給了楊慶以無窮無盡的壓迫感,讓他感覺喘不過氣來,一路上編好說辭也往了大半兒。

“你……你們不是第四師的兄弟。”楊慶憋了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來。

“那當然。”程子強居然還可以笑著說話“不然你們剛才也不會來抓我們了。”

楊慶被說的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華夏軍人,人家和倭寇浴血奮戰,自己卻來當倭軍的說客,這差別也太大了。

隨後程子強就邀請楊慶席地而作,楊慶扭來扭去的,屁股下麵全是碎磚,這讓他很不舒服,再看程子強,卻好像坐在自家的炕頭兒上一樣自在。

雙方互報了姓名,楊慶正待說出正文,程子強卻搶先說:“你最好什麼也別說,但也不能閑著。”說著往食堂裏努努嘴。

楊慶扭頭一看,一個軍官趴在地上,拿著手槍正對著自己,凶巴巴地說:“你嘴巴可以動,也可以手舞足蹈,但是別說出一個字來,不然我就崩了你。”

楊慶一愣,心說這是唱的那一出啊,正待問程子強,卻聽程子強說:“你最好聽他的話,沈軍醫失業了,脾氣不好的很。和你說實話,這裏沒人想投降,也沒人願意聽你窮白話。之所以讓你過來,不過是因為我們想調劑一下生活罷了。”

楊慶本想說:我十來救你們的,我好心驢踢啊。但是看著沈軍醫那凶巴巴的樣子,知道他一定會履行諾言,因此楊慶一肚子的委屈和抱怨卻也不敢吐出半個字來。

“嘴巴動起來。”沈輝繼續他惡人相。

看著沈輝手裏上了膛的手槍,楊慶無奈地動彈起嘴巴來,同時心裏也不停的開始咒罵,興起時還要做幾個手勢。程子強也配合著他演開看了啞劇。

食堂裏幸存的士兵得到了喘熄和娛樂。一個個眼神炙熱,看的楊慶半邊身子發毛。

偵察兵大齊對受了重傷的翻譯官中尉張文軒說:“你平時不是說你會看口型嗎,你看那小子說的是什麼?”

張文軒的眼睛片其實早碎了,隻剩了框子,但是他依然用手指把那空眼睛框子往上推了推說:“那小子好像說的是……髒話……”

大齊說:“髒話就不用翻譯了,俺村張嬸可以罵三天不重樣呢,俺從小就的多了。咱們長官說的啥?”

張文軒仔細看了看說:“……好像長官在被普希金的詩……”

“啥金?”

“普希金。”

“不懂。啥意思?”張文軒想抓抓後腦勺,但是右手斷了,隻得換左手去抓,結果又扯動了其他傷口,疼的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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