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也時常說此生非將軍不嫁的。”

李清玉笑著說:“那也未必,你一定以為我是個勢力的貪財老頭了吧,想著女兒嫁給將軍。”

程子強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想這些也沒什麼不對。”

李清玉說:“其實春兒呢,是有些貪財,畢竟當官太太錦衣玉食有什麼不好呢?其實你才到醫院,春兒放假的時候就把你的事兒跟我們說了,乖乖,說你那刀傷,擱任何人身上都得死,也不知你是怎麼熬將過來的,聽她那形容,我們老兩口兒都是心驚肉跳的。”

程子強輕撫胸口說:“都好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李清玉說:“一定得養好了,被仗著年輕硬撐,等老了你就知道厲害了,想當年……不說這個……其實就是一句話,你以後還打仗不!”他說著,一對眼睛直瞪著程子強,卻被程子強目光一凜,被迫把目光移向別處,繼續說:“其實俺們家的人啊,多少是有點小勢利的,不過其實隻要人好,夠勤勉,這時節混個小康並不難,隻是我這腿拖累了家人。我嫌你軍銜低,並不是真的嫌你軍銜低,這外麵的局勢不好,你又是東四省過來的,不管怎麼說,這軍銜高一點,在戰場上也不那麼容易被打死不是?”

程子強啞然失笑,原來這老頭是怕將來女兒當寡婦啊,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便寬慰道:“李叔叔你放心吧,我就是被打死了,燕春也當不了寡婦,她其實喜歡我們旅長,正央我做媒呢。”

李清玉似乎有些不相信:“你們旅長……”

程子強解釋說:“就是郎亦文啊,也是東四省過來的,我和他私交不錯,所以……”

李清玉搖頭說:“郎旅長倒是聽說過,有段時間,報紙裏收音機裏全是他,卻是是年輕有為了……不過……不像……不像啊。”

程子強正待進一步解釋這其中的原有,卻見李燕春提了一桶水進來了,隻得閉嘴。

李燕春見兩個男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笑著說:“幹嘛?趁我不在的時候說我的壞話?”

兩個男人心懷鬼胎地支吾了過去。李清玉讓女兒扶自己起來到甕邊,經過了一會兒的散發,剛才的酸腐氣味已經淡了很多,李清玉先朝甕裏看了看,伸手撈出一片粽葉來,透過粽葉上粘滑的白色漿液,隱約可以看到粽葉的翠綠。

李燕春拿水瓢舀了水,幫著父親把粽葉上的漿液衝洗幹淨後。李清玉捧著這片粽葉,像是捧著什麼寶物一樣,臉上一副自豪的神情對程子強說:“娃啊,你看。”

程子強看著粽葉,那粽葉一哇新綠,完全不像去年的陳葉子,倒好像是清晨新猜割下來的一般,心中不由得一陣讚歎,忍不住伸手拿過粽葉,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在洗去了漿液之後,原先的那股酸腐的氣味已經蕩然無存,換之是一股清新的,淡絲絲的甜味兒。

“真是巧奪天工啊。”程子強讚道。

老頭兒聽了稱讚非常高興,客套了幾句,又從甕裏取出一小捆粽葉來,三人一起動手到門外衝洗。李清玉道:“等會兒,咱們吃飯的時候,就讓春兒媽媽把粽子包了,糯米、大棗兒、花生、臘肉早已經準備下了,那位外國朋友為了咱華夏死在咱華夏,咱可不能虧待了他們。”

程子強看了李燕春一眼,知道伊克的事跡,一定是她告訴李清玉的了。雖說平日裏覺得這個女人輕浮,卻又親眼所見了這個女人的細心與善良,心中的印象無形中又好了幾分。

洗幹淨了粽葉,前麵派人來叫吃飯。三人又回到堂屋,飯菜已經擺下,雖然不算豐盛,也是熱情十足,但是上桌的人隻有李清玉、程子強和一個前來作陪的鄰居。按說依照本地的風俗,女人是不可以上桌子吃飯的,但是李燕春是軍官,又是一家人主要的經濟來源,因此破例也坐了一邊,至於李燕秋向來得自李清玉的寵愛,因此也時不時的上來打打秋風,從父親的筷子上討塊吃的。其他的女人除了端盤子撤碗。就隻能在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