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井憂太笑道:“我們倭國確實國土狹小,可是華夏卻很大啊,以後如果拿了過來總是需要人去管理的嘛,我看程君這種人就很合適。”
眾人先是一愣,旋即有都想起了傳說中的“大陸政策”於是又會心的大笑起來。
程亞元出了門,惠子已經不見了,正左右顧盼的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倭國男人忽然盯著他看,然後問道:“請問是程亞元先生嗎?我是浴室街的井上啊。”
程亞元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初到倭國時候的第一任房東,忙行禮招呼。
井上道:“程先生,我這些年一直在找你。”
程亞元道:“井上先生,初到貴國時,承蒙關照,一直沒來感謝您,請原諒。”
井上擺手道:“程先生,雖然您是華夏人,但您當初入住我家,實在是鄙人的榮幸,隻是先生自從您走後,你家鄉又來了很多信,我一直都沒能找到您,真是抱歉啦。”
程亞元一聽,正如醍醐灌頂。他初來倭國時,和家裏也常有書信往來,後來逐漸的就斷了。剛才和惠子說家鄉有老婆兒子時,主要是為了拒絕惠子,因此感觸不深,現在被井上一提起,豁然想到,自己出來前後已經十來年,兒子恐怕已經是個英俊少年了吧。當下就和井上約好時間,去他家取了家信,又想起自己在第二家房東那裏也給家裏寫過信,於是急匆匆地趕了過去,果然也有幾封。
由於想先知道家裏的近況,程亞元就按著郵戳的日期從近處往遠處看,以看之下才知道家裏出了大事。
幾年前程老太爺亡故的時候,程亞元並不知道。家族幾個叔伯長輩爭奪遺產,搞的烏煙瘴氣的程氏雖然聰慧,但是卻不會勾心鬥角,好在為人很堅韌執著,死保了條理不放,別人也不好奈何她,總算是為程亞元留下了些房地產,可又不善經營,不過是勉力支撐而已。
兒子程子強已經十四歲了,因為自小父親就不在,受了不少的鳥氣。這個孩子又好強,有天偷看了母親積存的往年父親的來信,知道了地址,就給母親留了張字條,自己偷偷找父親去了,說是一定把爸爸找回來。
丈夫一去不複返,兒子這下又走了,程氏實在承受不住了,當場病倒。程亞元一看最近的一封信是兩個月前來的,現在兒子從來沒見到,老婆也生死不明。當下如五雷轟頂。立刻辭職打包回家,臨回家前,把自己一兩次租下的房間又租了下來,付了半年的租金,又到報社預付了半年尋人啟示的預付款,委托了幾個同學幫忙關照著,如果兒子來了也好有個照應。
程亞元急匆匆回到家鄉,總算見到了程氏最後一麵,當程氏用顫唞的手把一張張房地契交到他手裏時,他忍不住又抱著程氏大哭了一場,把自己痛罵了一頓。
程氏終於油盡燈枯,死了。程亞元用很高的禮儀給妻子辦了喪事。然後開始重振程家門庭。原本程氏也算望族,但是自程老太爺死後,就分崩離析了,如今凋零的狠。程亞元一狠心把所有的房地都質押給了一位族親,拿了前到中港開辦商行。這是倭國的商界也正在試圖滲透華夏,程亞元在倭國留學多年,頗有些名氣,朋友故人也多,兩下一拍即合,做起生意來順風順水,不幾年就發了大財,回鄉贖回了房地,恢複了昔日的門庭,而且有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前成老太爺不過是個鄉紳,而程亞元此時已做了多時的買辦了。可就是有一條,程亞元始終放棄不下,那就是兒子程子強一直沒有音訊。
程子強當然是沒有音訊了。當年程子強來到中港,身上就已經沒錢了,和一群偷渡的試圖偷渡到倭國,卻被海關巡警衝散,慌亂間上錯了船,那船是往醜基尼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