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精早報的記者,想占用你十幾分鍾時間。”何雪落落大方地奉上自己的名片,婷婷站立,靜候對方的反應。
“是何記者,快坐下,”項目經理四十來歲,和所有的中年男性一樣,對漂亮的女性,從來不乏熱情,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問,“從來沒有記者來過我工地,你想了解些啥?”
“有些農民工來報社反映,說是彭老板一直拖欠他們工資,我----” 何雪淺淺一笑,用和藹的目光,拉近與對方的距離。
項目經理聽了,滿目鄙夷地奚落彭大富,“什麼身價幾千萬,材料款不給、人工費也欠,活該他給煤氣炸。”┆┆思┆┆兔┆┆在┆┆線┆┆閱┆┆讀┆┆
正罵著,彭仁富推門闖進辦公室,光腦袋、大黑T恤,愣愣地瞅著他倆。
“你來的正好,天黑前給我辦妥兩件事,1、向這位記者解釋清有沒有拖欠民工工資,2、把這個月的趕工計劃報給我。”項目經理衝他吼道,那陣勢,像是要要錢揍他幾拳才解恨。
“我----” 彭仁富似乎要解釋,又不知該說啥。
“還楞著幹啥,快滾回你自己的辦公室,”又轉過臉向著何雪,放緩語氣,“他就是彭老板,你跟他去吧。”
彭仁富一邊走一邊抱怨,“這裏的工資才拖了半個月,就有人去報社告我?”
“對不起,不是這個工地的,是兩年前跟您在砮江大橋幹活的工人工資。”何雪解釋的同時,仔細看他臉部的表情。
彭仁富似乎鬆了口氣,大大咧咧道,“絕對沒有的事情,那個大橋工程,我大哥賺海了,哪裏會還欠工資?我記得竣工後一個月,工資和材料款就全部結清了,我也頭一遭看他這麼爽快。”
“真的嗎?”何雪表示不信,故意急他。
“這能哄你?”彭仁富加快步伐,“待會我叫幾個小包工頭來,你親自問問。”
進了彭仁富的工地辦公司,他惦記工地缺錢的事情,趕緊先給潘荏嵩打電話,“潘總,我磨了三天,那個小妖精還是不給錢,沒錢開餉、沒錢買材料,我玩不轉了,隻有你老出麵壓她了。”
他指的小妖精,就是彭大富的情婦雯雯,三十一二歲,天生一副美人坯,自從彭夫人去加拿大陪讀,她就以第二夫人的身份入住彭家,還兼了工程款的出納,掌握經濟大權。
彭家出事的那天是周末,她照例在隔壁業主的房內,與幾位太太通宵打麻將,因而躲過一劫。第一時間報案和招呼120的,也是她,出事第二天,先在醫院守了一上午,她見膨大富燒傷嚴重,短期內很難康複,有些手足無措,立即回了趟老家,找來自己的弟弟做幫手。
彭大富多年吃工程口的飯,自有一套嫻熟的手段,弟弟管工人、買材料,夫人管錢,凡是都要由二人共同經手,才能保證工程開支與支出的錢相符。當然,出錢支工資和買材料的單據,都要經他簽字,最後才能入賬。
這種三角形的架構本來挺好,然而他一出事,麻煩就來了,彭仁富幾乎每周都要支錢,常是先口頭招呼大哥,雯雯又不懂具體每一筆錢派啥用途。於是,彭大富出了意外後,她立即停止支付一分錢,把彭仁富急的想拿刀砍她。
潘荏嵩在電話裏告訴他,“你等著,我下班來接你,今晚就去找她,工程不但不能停,還要加班往前趕。”
“這個小妖精,盡壞事,現在記者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