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麼?”王從言擰著眉,好奇地問,“你先用我的行蹤威脅我,我退了一步,答應了你的要求,現在你又出爾反爾,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別遮遮掩掩,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如果王先生真的肯坦誠相待,我當然很樂意和您進行一次徹底的交流。”
“好!”王從言往後退了退身子,給服務生讓出活動空間,等餐點擺好了,服務生離開,他接著說,“那你先說說你的目的。”
“單純的好奇”
“這樣就沒意思了,”王從言負氣扔下刀叉。
“誰說不是呢,”林玉浦百無聊賴地應和道,“我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
接下來,是一陣刀叉碰撞聲。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東屋裏,喬知安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擱著筆記本。
奶奶家裏沒扯寬帶,幸好她帶了網卡,裏麵還有5000多的餘額,無奈的是,信號很差,加載一張網頁都得等上半天。
喬知安漸漸失去了耐心。
突然外麵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緩慢而沉重,是奶奶。
喬知安放下筆記本,走出了屋子,“怎麼回來了?”
胡同口擺了麻將桌,一群人圍著看,奶奶中午就出去了。
“上茅房,憋得不行了。”奶奶說完,又踩著緩慢的步子,朝廁所走去。
喬知安搬張小板凳,在院子裏坐下,等奶奶出來,問,“五姨家怎麼了?感覺不太對勁。”
“振宇都那樣了,能對勁嗎。”奶奶在她身旁坐下,歎了口氣,說。
“那五姨為什麼不對振宇好點?”
“你五姨也不容易,為了給振宇看病,家裏那點底子都造光了,振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出去這麼多年,總該掙了不少錢吧,這次看病,他一分都不肯往外掏。也不知道藏著掖著打算留給誰。”
“在城市裏打拚不容易,不一定能掙到錢。”
“掙不到錢出去幹嗎?還上啥大學啊?不就是為了讓他有出息。現在都白瞎了。”
每個階層的人們的思想有著自己的桎梏,畫地為牢,似乎一輩子走不出那個圈。
喬知安不知道該怎麼跟奶奶解釋,一個人不是為了出人頭地而活著,上大學也不是光為了掙錢。這些道理,她沒辦法跟奶奶說。
“難道就因為振宇哥沒錢,五姨就不該善待他嗎?”喬知安說出自己的疑惑。
“他不光沒錢,他還耗錢啊,又耽誤工夫,你五姨夫幹不成活,掙不來錢,一家子怎麼過日子。”奶奶說出了他們的那一番道理。
喬知安聽完,覺得心裏很憋悶。
難道世人眼中淳樸的農民臉上燦爛而溫暖的笑都是以金錢為前提嗎?
喬知安感到一陣悲哀和無奈,這就是現實,貧苦人的現實,她無力改變。
“行了,我去胡同看人打牌了。”奶奶站起來,撣了撣衣服,倒背著手,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喬知安怔怔地坐在那兒,似乎有些明白了振宇的意思。
沒辦法和家人溝通,又要承受他們的責難,見到同等文化水平的喬知安,自然希望能進行一場公平而通順的交談。
“林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麼?”王從言擰著眉,好奇地問,“你先用我的行蹤威脅我,我退了一步,答應了你的要求,現在你又出爾反爾,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別遮遮掩掩,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