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國接完了電話,這個戰場上衝過鋒陷過陣,商場上起起伏伏多年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他的心仿佛被重錘撞擊了一番,渾身無力兩眼迷茫。
秦雪從來也沒見過楚相國如此失態過,在她的印象裏,不管是楚董還是楚叔叔,從來就是一個頂天立地、扛的起世間一切大喜大悲的男人,即便是當初麵對全亞洲的金融危機股市暴跌,他一心創造的天楚集團險些毀於一旦,他在晚上回到家以後還是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陪她吃飯聊天。
但此時不同了,那一臉愁眉深鎖的模樣,一下子將他蒼老了好些歲,明明隻有五十多歲,平時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歲,可現在卻像是一個六十多歲的滄桑老人,他眼神裏的惶恐不安與焦急來回的糾纏,手裏夾著的煙卷在頻頻顫動。
“楚董……”秦雪低下頭小聲的問,楚相國沒有反應,秦雪又小聲翼翼的叫了他一句,楚相國這才回過神,惶恐不安的看了秦雪一眼,“怎麼了?”
秦雪關切的小聲問:“張局長說什麼了?”
楚相國深深的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絕望的說:“張局長說澄澄跟出去的那個男人是去年市中心賤行慘案的頭號嫌犯……”說著他雙手合十跪在了地上,閉上眼睛念念的祈禱道:“老天保佑,千萬別讓我外孫出什麼事,我願意用我自己的生命和我所擁有的一切財富做交換,求你把外孫還給我。”
秦雪的鼻尖一下子酸了,被楚相國感動,她心裏又何嚐關心澄澄,想起那可愛的小模樣,趴在她懷裏喊她秦阿姨……那麼可愛的孩子顯然居然落入了……
秦雪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也跟著楚相國一起閉上了眼睛默默的祈禱。
日落黃昏,中港市的一個老城區裏,一處狹小陰暗的老房子裏,三個男人麵無表情的吃著火鍋,一塊塊五花肉從鍋裏撈了出來,放進了胡子拉碴的嘴裏,其中一個臉上橫著一道刀疤的男人吃相很難看,狼吞虎咽的像是在搶肉吃,另兩個男人吃的很平靜,另一個闊嘴圓鼻相貌憨厚的男人衝那刀疤臉道:“我說老三,你吃東西就不能慢著點,我和大哥又不跟你搶。”
刀疤臉男一臉凶相,這時咧嘴一笑更是有些嚇人,“二哥,俺就愛吃這肉!”
被稱作二哥的憨厚男人道:“那你也慢著點吃,餓死鬼投胎似的。
刀疤臉男陰測測一笑,“二哥你說對了,我就是鬼,但肯定不是餓死鬼。”
憨厚男人說:“那是什麼鬼?”
刀疤臉男眼神裏寒光一閃,陰測測的笑著說:“殺人不眨眼的惡鬼,嘿嘿。”
為首的男人看著刀疤臉,一臉平靜的說:“老三,這次行動你再不許殺人了,上次要不是殺了人,警察不可能追我們追的那麼凶,區區五千萬對於政府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出了人命,警察局是肯定要討個說法的。上一次咱們哥仨運氣好逃了出去,這次咱們必須小心謹慎,得手之後再也不回來了。”
兩個男人一起向為首的男人點點頭,“大哥,你放心,這回不會再出簍子了。”
為首的男人說:“咱們幹完這一次,以後就徹底的金盆洗手,澳門再別去了,五千萬不到一年就被咱們輸個精光,咱們賭的不是錢,是拿命在賭。”
刀疤臉男和憨厚男滿臉愧疚的點了點頭,一起舉起手來發誓:“大哥,我們以後肯定再也不賭了,我們如果再進賭場的話,你就剁了我們兄弟倆的手!”
為首男人歎了口氣,“兄弟如手足,咱們三個是親兄弟,你們的手還不等於就是我的手?”
刀疤臉男和憨厚男臉上的愧疚更深了,憨厚男懺悔的說:“大哥,以後我也不隨便包養女人了,要不是被那個小婊子給坑了,咱手裏至少還能有個百八十萬呢,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地步。”
為首的男人說:“人你都給殺了,就別再說這些了,她坑的那些錢讓她拿到地獄裏去花吧。”
刀疤臉似乎才知情,驚訝的看著憨厚男道:“二哥,你把那小婊子給殺了?”
憨厚男嘴角噙著一絲獰笑,陰森的道:“必須殺了,她媽麻個痹的,花了老子的錢還和別的小白臉偷,我不光殺了那小婊子,還把和她一起的小白臉也給剁了!”
刀疤臉驚詫了一下,豎起大拇指衝他二哥讚許道:“二哥,好手段啊,我就說那小婊子該死麼,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了,那小白臉是XX副市長的小兒子?”
憨厚男臉上的表情又恢複了那憨厚勁兒,隨意的口吻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嗯,就是那小子,我警告過他離我的女人遠點,他仗著自己長的帥有後台非要硬上,被我捉奸在床的時候還嚷嚷著他爹是市長,我管尼瑪的市不市長,我又不想進政府當公務員,也不想買地皮蓋樓盤,我當著那小賤人的麵兒一拳把那小白臉的眼眶砸碎,那小賤人嚇的差點昏死過去,從床上跳地上跪在我的麵前,赤身裸體的模樣舉著個屁股,就像是等著插的母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