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話沒說完,渾身已經哆嗦得厲害,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你,你……你胡說,我孫子俊生怎……怎麼可能……”
“你……你胡說!”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管家意識到不對,趕緊過來扶。
“你……你胡說……”樸老爺子一隻手捂著胸口。
“樸老!?”
“樸老,你怎麼樣?”
李道行和單上虎站了起來。
但已經來不及了。
樸老爺子臉上的生機流逝得太快,一雙眼睛瞪大,漫天的星光在他的瞳孔裏,漸漸化作了一灘死水。
……
“爸,爸!”
樸和昌帶著人,急匆匆地衝進了樸家的大院。
知道老爺子正在樹下與兩位高手談事情,他直接過來。
“俊生出事了,應該是林昆那個王八蛋幹的,那個王八蛋割下了俊生的舌頭,把俊生丟在了河邊,俊生的舌頭到現在都不知所蹤,咱們樸家必須……”
“爸?”
樸和昌注意到情況不對,整個人徹底傻在了原地。
這一夜……
莫塔河兩岸的燈火依舊,紙醉金迷;賣酒的女人歡笑;兜裏揣著鈔票的男人吆喝;窮人隻能隔岸觀望……
莫塔城裏發生了大事。
樸家的老爺子卒,享年8X歲……
樸家上上下下一片悲鳴,站在棺材前立誓——
不死不休!
夜裏下起了雨……
秋末本來就冰涼的氣溫,更添一抹濃濃的寒意。
樸家的大院裏當夜擺起了靈堂。
上等的金絲楠木光彩,漆上了令人感到陰森的朱漆。
白布、縞素、白花……
火盆裏燃燒著香紙,讓整個靈堂的大廳添了少許的暖意。
哭聲一片。
樸家老爺子的老伴兒,樸劉氏幾次哭暈過去。
家裏人攙扶著老太太,想讓她回到房間裏休息。
老太太泣著血淚不肯,始終堅守在棺材旁。
一輩子的磕磕碰碰。
樸老爺子在外麵沾花惹草,兩人甚至很少睡一個房間。
多年的夫妻有名無實,但這個名對於樸劉氏來說已經足夠了。
本來是恨,可當這個老東西突然不在了,她是真傷心。
莫塔城的諸多家族,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林一波接著一波的人前來吊唁。
樸家大院早已經停滿了車,每一輛都是豪車,排成的長龍至少有二裏地。
親朋好友、諸多依附在樸家門下討生活的各類人物。
大廳裏的人來來往往,上香、燒紙、說上一番祭詞。
“節哀……”
“節哀……”
“節哀……”
到最後,幾乎都是這一句話。
樸家的一幹子嗣與人言語表示感謝,樸劉氏不為所動。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樸家大院的正門口。
車門打開。
副駕座上下來的年輕手下,撐起了一把黑色的雨傘。
葛老爺子從後排上下來,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大衣。
嘩啦啦……
夜空中的雨水忽然洶湧起來,打在雨傘上劈裏啪啦。
走到樸家的大門口,葛老爺子突然停了下來,抬起頭仰望那深邃的夜空。
“這漠北,終究是變天了。”
葛老爺子說完,大步地邁進了樸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