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做,那個人大概會嘲笑自己很久。

那個人……是誰呢?

葉修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隻懷表正靜靜躺在那裏,陽光下表蓋上金色的白鷺栩栩如生。在安靜的山頂上,葉修腳踏著厚厚的落葉,突然覺得自己該有個很懷念的人。

“唉,又是第二。”孫哲平又端起了望遠鏡,挺鬱悶地說,“你說我下次放水讓他拿個第一,他應該發現不了吧?”

葉修沒做聲。他知道,孫哲平喜歡的人是個向導,又活潑又天真,笑起來好像正午的陽光。他應該認識這個人,或許還很熟悉,可不知為什麼,他很清楚這個人並不在這裏。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空曠的射擊場。真寧靜,廣袤的視野裏隻有他和孫哲平兩個人。

“走吧。”孫哲平笑著招呼他,“回去我們也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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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樓

2014-03-27 01:26

年年端陽

手殘一族

8

葉修知道,如果這時候和他一起回去,他們會去競技場或射擊場切磋一把,然後回宿舍和一群人瘋鬧一通睡覺。熄燈之後睡著之前,他們會天南海北地胡侃半天,聊天的內容永遠毫無創意低俗無比地圍繞著隔壁的向導、向導和向導……

雖然在軍校五年,他們和這群向導同學最親密的接觸,就是兩個寢室聯網打遊戲,且敗多勝少。

葉修在朦朧地想起,似乎有一個人,總是認認真真地計算著兩人之間的勝率,一遍一遍地和他說“再戰”!可這顯然不科學,以葉修變態的無敵程度,從來就沒有誰願意被他反複蹂躪。

真的有這麼一個人麼?還是隻是自己的幻想?葉修望著天邊的餘輝,發覺太陽似乎永恒地掛在地平線上,維持著日與夜的交界。

他握緊了手中的懷表,像是感覺到了葉修的疑惑,沉睡的表針再一次瘋狂地旋轉起來。葉修可以感覺到,那埋藏在“滴答”聲裏的急迫和孤注一擲,它在催促著自己……

離開,不可以停在這裏。

這隻懷表……是誰留給他的?

葉修拚命地回想著,然而記憶像是被凍結了,線索破碎不全。夕陽的照射下,黃金的製成的懷表靜靜地泛著光,那隻白鷺在躁動不安的跳動中像是隨時要飛起來。

白鷺……為什麼是白鷺?葉修閉上眼,仿佛能看見一隻白色的水鳥,優雅而寧靜地佇立在漠漠的秋江上。它凝視著自己,展開雪白的翼,遠去的身影像一朵雲。

他覺得自己遺忘了很重要的事情。隻要想起來,就能夠明白自己為什麼存在於這裏,又為什麼要離開。

指針仍在轉動。

“我不能留在這裏。”葉修握緊了那隻表,低聲說道。

太陽在一瞬間落下了,黑夜就這樣鋪天蓋地,並蒸騰其一股霧氣。在濃重的夜霧裏,孫哲平的身影漸漸模糊起來,而後是射擊場、山丘和樹木……

葉修閉上眼睛,而後緩緩睜開。

他站在戰場上,這裏原本應該有堆積如山的屍體,可現在卻空曠極了。天空低垂著血紅色的雲,硝煙還未散去,四處都是血腥味。

“小葉,借我點錢。”旁邊有人說。

葉修回過頭,看見郭明宇討好地衝他笑,一貫地窮酸邋遢相。這個人似乎永遠沒有前輩軍官的自覺,一到了借錢的時候,簡直無所不用極其。

葉修把手放進口袋裏摸了摸,空空如也。他有的隻是緊握在手裏的那塊懷表。

“沒錢。”他第一千零一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