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幾乎是輕描淡寫，然而空蘼卻聽得出這語氣裏的真切。這是他給的承諾嗎？就像是五年前那樣，給她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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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著良好的信譽和優秀的設計團隊，再加上這一次獨具匠心的宣傳片，城嘉企業和葉氏企業的夏季合作項目在這春末的時節裏引發了人們對於綠色的向往和追求。我們可以看到，他們的服裝專櫃幾乎是人滿為患，訂單也是接踵而至，我想這個夏天，這個城市注定會被綠色所覆蓋……”
新聞裏播放著戈臻工作室製作的宣傳片的片段，不論是在視覺上還是在聽覺上都給人帶來了驚豔的效果。羅美佳坐到空蘼的身邊，遞給她一個剛出爐的蛋撻，又放了一杯剛煮好的咖啡在茶幾上涼著：“空蘼，這次要不是有你……唉！你是個好孩子。”
蛋撻的香味在嘴裏四溢開來，空蘼的心裏也是香香甜甜的。她知道，即使再累，隻要有映煬在身邊，有家人在身邊，她都會覺得無所謂。她越發地覺得，回國這個決定一點都沒有錯。
嘴角微微地上揚，笑著，空蘼換了一個頻道：“您和爸爸不是要去旅行嗎？行程規劃好了嗎？我想爸爸這次大病總算也是有驚無險，你們一起去散散心也好。”
羅美佳看著空蘼微笑的側臉，心下說不出的安心便彌漫到了整個身體裏：“是啊，我準備帶你爸爸去馬爾代夫。下個星期就準備出發了，你爸爸說，這次從馬爾代夫回來，要好好養身體，也要好好地整頓公司和教一教你們姐弟公司的事情。他老了，這個公司以後就是你們姐弟的。”
笑著搖了搖頭，空蘼知道爸爸的心思，他是為了她好，但是至於公司，她是真的不想要：“您和爸爸都該了解我的性格的，我喜歡攝影，並不喜歡公司裏那些繁雜的事情。把公司交給空茗就好了，我想這樣比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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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羅美佳聊了很久很久，空蘼才真的感覺到她似乎是真的老了。眼角的周圍解釋了歲月的滄桑，鬢角的白發讓空蘼再也看不到那個年輕的後媽。她的語氣仍舊是柔柔的，然而卻再沒有了從前的那種自信淡然。
回到了臥室的時候，空蘼才發現手機上已經有四條未讀短信和兩個未接來電了。幾乎都是映煬的，還有一個未接來電是陌生的號碼，她並不認識。翻開了短信，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映煬都養成了每天晚上發短信給對方的習慣。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映煬也該睡了，空蘼就沒有回短信洗漱了一下然後躺在了床上。
這夜，竟又開始做夢。夢到的從前，卻仿佛再也不似自己的經曆一樣，那樣地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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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空蘼，你是小雜種！小賤人！是你讓我媽媽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們一家人都會一直一直地恨你！一直恨你！”
小以紜將手裏的滾燙的咖啡一絲不落地倒在小空蘼的頭上，咖啡濃鬱的香氣在廚房彌漫開來，而小空蘼的臉頰有些地方已經被燙的通紅。
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膝蓋，必上眼睛，小空蘼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小雜種？小賤人？滾燙的咖啡順著臉頰流進小空蘼的嘴裏，苦澀，難以形容的苦澀。小空蘼隻感覺到胃裏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然後將原本就吃了不多的早飯吐了一地，便再也忍受不住心裏那份痛楚，暈了過去。
“尹空蘼，你是小雜種！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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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當空蘼醒來的時候，卻是一身的冷汗。仿佛那咖啡的滾燙和苦澀還蔓延在口中，空蘼順手就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水杯將那大半杯涼水全數灌進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