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宅院可比靈翼穀大多了也安全多了,她打算將那邊的人都轉移過來,將這邊作為總部。雖然說鳩佔鵲巢不好,可張老自己親口說的這座大宅讓她自己安排。

玉冥辰麵前沸水滾煙,茶煙瀰漫,置身於迷霧之中,一身白衣絲塵不染,就像天上的仙人。他泡茶動作未停,見冉瑟瑟依舊盯著他,才緩緩開口解釋:「他們幹我何事。」

一片長久的寂靜。「……師兄,這樣不好吧。」

一旁坐著歇息的雪暗等人狠狠一個抽搐。看著玉冥辰那麼淡定還以為他早有準備……如今……

「快吩咐下去,不想餓死的現在全部拿出殺人的本事種菜去!怎麼種?自己琢磨!立刻!」雪暗驚慌的招手將門外的一位弟子喚進來吩咐。

弟子為難的領命正待下去,又聽雪暗道:「還有,讓正在路上過來的教眾想辦法籌備糧食,越多越好。」

「是。」

一番決策下來,雪暗總算是鬆了口氣。

冉瑟瑟無奈的挑眉歎氣。讓一群殺人的去下地種菜……還真是難為了。

京城。

「皇兒,不好了!」

夜錦安一愣,看著向來沉穩的生母花巧任人攙扶著,一路跌跌撞撞跑進禦書房。急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前去攙扶,問道:「母後,這是怎麼了?」

花巧氣喘得厲害卻也不敢停頓,道:「哀家今日才得了消息,那李憐兒練成出了西域了,她如今恐怕已經盡得上任聖女真傳。她離開有好些日子了,身形隱秘,否則哀家的手下也不至於無法第一時間發現,如今怕是去尋瑟瑟了!」

夜錦安一愣,惶惶道:「怎麼會那麼快……平常人習武都要幾年光陰,離宮變至今才半年啊。」如今江湖什麼狀況沒人比他更清楚了,一直沒敢告訴花巧。冉瑟瑟本來這時候就處於很危險之中,偏偏還有個西域聖女來下絆子——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花巧緊緊蹙眉解釋道:「西域最強大的就是蠱蟲,隻需上屆聖女將蠱王植入李憐兒體內,她便擁有了控製所有蠱蟲的力量;反正全都是什麼陰鷙東西,靠著邪門歪道,根本不需花費太多時間。」

夜錦安扶額,掩去內心的擔憂,對著暗衛吩咐道:「派多點人手暗中保護她,另外,盡快找到李憐兒下落,倘若可以,先解決她。將消息傳給瑟瑟,讓她自己多加小心。」

皇姐,你可真是夠讓人不省心的。隻希望,如今局勢,不要晚了才好。

清風拍打枝葉響,掩去了深宮內一聲長歎。

季府。

「怎麼可能,不會是他送我回來的,我不信!」季彥雙眼泛紅,不顧一身好不容易包紮好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就想要下床離開。

季桐和林淩連忙上前扶住他,卻一時不知怎麼安慰。季彥想要追隨冉瑟瑟的心思誰都知道,他明明達到了那人的要求,卻竟還是被遣送回來。

不,或者是,達到了做將軍的要求,可從不是那人的要求。那個孩子的心思,便連坐在這房裡的季將軍與季老也無法琢磨透徹,遑論是他們這些後輩。

自從回到季府以後,季彥每日都要鬧騰,不肯,亦或是不敢接受現實。他自幼將冉瑟瑟作為追逐的對象,滿心敬佩與愛戴,又怎麼能相信……他反悔拋棄了自己!

季老冷哼一聲,有些許怒氣與不耐煩,道:「你以為這天下,還有誰能吩咐戰皇的暗衛長一號?不中用的小子,除了年少輕狂還會什麼?我若是他,身邊賢才如何多,又怎需要你!」這話氣急,句句戳人心肝。

是啊,細數離歌,黎落,李斯域,紅月,都是陪她在戰場一步步走過來;雪暗,她的二十暗衛,可以奪得人人害怕的靈翼穀;而那個華貴清冷的師兄玉冥辰,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