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闋,你見過我娘嗎?」

靈闋猛然一凜。莫笙簫看了看兩人,自覺地掀了簾子出去陪夜錦然。

靈闋側頭,看向冉瑟瑟認真的眼眸,看向她傾城的容貌,十餘年不曾流過淚的人竟緩緩紅了眼眶,伸手撫上她的側臉,向來堅強的男子有些許哽咽:「你與娘親長得很像,很像很像。」

一樣風華,一樣驕傲,一樣倔強,這個丫頭卻更堅強一些。

「冉兒,哥哥來晚了。」才讓她吃了那麼多苦,才讓她沾了那麼多血。

冉瑟瑟心頭一酸。她有許多稱呼,卻從未有人這麼心疼地喊過一句「冉兒」。這才是真正血濃於水的親人,她已經失去多久了?

「冉兒,我們本族樓氏,是海翼四大家族之一,娘親本是樓氏宗主大夫人,因為被人陷害趕出樓家,從此毫無音訊,宗主六房妻妾,樓氏子弟眾多,哪一個都不是讓人省心的料。」

「你聽好,哪怕是對著我們親父,他是高高在上的宗主,不要對那裡的任何人抱有親情的希望。」

那些人於她不曾相識,她本也未抱期望,卻還是諷刺。

「哥,你也是被趕出來的嗎?」

聽她軟語稱呼,靈闋心顫了顫,將手放下,冷聲道:「我當年五歲,娘親離開後,我殺了六夫人,連夜逃出。可惜十餘年來,我未曾尋到娘親。」

五歲孩童逃離氏族追尋,跨越凶險的森林,再見仍是一副天之驕子的模樣,其實是吃了多少的苦。大夫人被趕出來,唯一的嫡子也逃離,對於其他幾房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巴不得他死在外麵一輩子別回來。別說這孩子還幫忙殺了當時最受寵的六夫人,就差隔著大老遠給這孩子上柱香好好感謝了。

本來殺個姨娘多大的事情,有那幾房壓製,再吹吹枕邊風,也就沒人再管他,後來的日子就好過些了。可誰也沒想到這孩子平安無事,總有一日會回來要他們還債。

「這麼多年我在大陸兩邊跑,一邊尋找娘親,一邊構建勢力,總有一日,我要把他們欠我們的一一奪回來!」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睚眥必報的性子和她如出一轍。

外頭偷聽的兩人一歎。

夜錦然想著,原來那夜逝晨果然不是她親父,難怪當年弒父奪位的時候那麼帥氣,不同母就算了,還不同父,那他們就不是真正的姐弟了……比不上裡麵的兄妹情深。

莫笙簫自小在海翼生長,對那邊瞭解的多一些,這麼多年來卻不知靈闋竟就是樓氏消失的嫡子,那麼冉瑟瑟如今的身份,也複雜了。

銀羽位於塵寰大陸中部,而海翼大陸在東邊,也就是說她們若要過去,要先經過京城,再經過隔壁國家金鈴,才能到達邊界,古人遠行本就不易,何況她們是穿越大陸,忽略邊界的各種土匪各種小國,光是路程都不知要多久,絕不是一月兩月可到達的。

「靈闋,你知道從這裡到海翼大陸要多久嗎?」她對古代的遠行是真的沒信心而且很不耐煩。沿途可能要坐馬車切換為乘船,有的路要步行,那算是把東邊的大好山河都遊覽了一遍。

「快馬加鞭要大半年,你的身子虛不宜顛簸,可能要一年多吧。」

她現在迫切的希望自己上輩子是飛機設計師。

「一年的光景,誰知道世事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手裡揣著從陳林手中搶回的假木簪,憶起師兄當年認真刻畫的樣子,冉瑟瑟無聲的笑了笑。如此一算,她見師兄一麵,還要一年的光陰。

這對於她來說有太多變數了。

足夠師兄的傷口痊癒,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