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瑟瑟的任性妄為樓梓木在這兩天見識過了,打發走以後,正想與玉冥辰再寒暄兩句,卻見他已經冷著臉回座,也隻好放下心思招呼其他人去了。
莫笙簫將第三塊糕點企圖喂到冉瑟瑟嘴裡以後,冉瑟瑟咬牙低聲道:「你別太過分。」
莫笙簫硬塞了進去,偷偷瞥了一眼臉色不好獨自飲酒的玉冥辰,笑道:「你先前與人家打招呼的時候可比我狠多了,如今我這算什麼。不是要放棄他嗎,我幫你。」
惡狠狠地拿過他手裡又一次遞過來的糕點,再一次強調:「我是要放棄他,可是也不想拖你下水。」
莫笙簫隨意地點了點頭,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是是是,你就一個人守著到老吧。」莫笙簫最清楚自己能看透什麼,冉瑟瑟對玉冥辰的執念早已刻骨,如今的放棄也不過是自己騙自己而已。倘若所有深情都這般容易放棄,從古至今又哪來那麼多愛而不得苦大仇深的戀人。
她看不清,可是自己不行。
「你慢慢吃吧,我出去走走。」莫笙簫的目光實在太過犀利,在他麵前總像無時無刻都被剖析。加上一屋子人有意無意看過來的目光……還要壓抑自己不要看向師兄,感覺真的非常糟糕。
縱使她已經足夠低調,那一抹紅衣消失的時候也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冉瑟瑟一直從大堂穿過院子,走出了很遠很遠,樓家的丫環小廝都去前頭忙活了,以至於後院空落落的,少了些許人氣。一直到看不見人,她才停下腳步,歎了口氣。
見花叢深處有座小亭子,算是比較隱蔽,冉瑟瑟便抬步過去。亭子做工精緻,即便因為少人踏足周圍長滿了花草,亭內也依然擺好了時令水果,謹防哪位姨娘小姐心血來潮。
尾隨而來的樓清清見她隻不過是出來找個地方透氣,定定站在樹後,不知想些什麼。一直到身後的丫環出聲:「小姐,我們這是……」
樓清清蹙眉,對於打斷她思路的貼身丫環毫不掩飾的不喜,然後不知想起了什麼,緩了口氣,抬步往觀賞的荷花池邊走去。
這一方池塘雖說僅用來觀賞,但樓家向來財大氣粗,空了很大一塊地出來,為了凸顯大氣。荷花池就在亭子的側麵,樓青青又瞥了一眼,見冉瑟瑟此時閉眼歇息,便屏氣凝神,往後涼涼地看了一眼丫頭。
丫環有那麼一點底子,見她麵色不好,也連忙屏氣跟在後頭,生怕發出一點聲響讓主子不喜。
卻未見闔眼的冉瑟瑟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
走到了池邊,樓清清停了步子,忽然指了指前頭:「那是什麼?」
一直低頭的丫環聞言立刻抬頭,略有些渾濁的池水上浮著不少荷葉蓮藕,望了半響也不知主子指的是什麼,便抬步打算湊近了看。
樓清清在後頭輕聲道:「有個奇怪的東西,你再湊近點兒看。」聲音裡透出些許疑惑,但丫環若是轉頭,便能瞧見她不過是好整以暇地站著。
一直見到那丫頭到了池邊,樓清清忽的抬腳。當初負責監守荷花池建立的是老夫人,也不知什麼心思,這池塘挖的很深。裡麵養了不少魚,加上荷葉阻擋,幾乎看不見底下。樓清清可是清楚的,前幾年身邊一個丫環失足摔了下去,便再沒有上來。
聽娘說,再前幾年還有一個妄想勾搭宗主的青樓女子,老爺甚是寵愛,就在準備娶作姨娘的時候,也摔了下去。宗主起了惻隱之心,派人撈起,誰料一下子撈上好幾具屍骨,辨不清麵容。這護欄,也是那時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