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放學你別走,炸死你個小殘手。」

氣頭上發了出去又有點不安,肖時欽一直覺得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學不會跟人撂狠話,連對喻文州這種比較討厭的、不動聲色欺負人的吐槽起來都還會有負罪感。一晃神就想到剛認識喻文州時那人也是一副萬事不過眼的雲淡風輕的樣子,笑倒是老微笑著,隻是偶爾那笑意不到眼睛裏。以肖時欽嚴謹的科學家的精神來講這種“偶爾”大概有個五十七分之二十九的比例,有人心結打不開,潛意識裏老自認為身為負累,如今有一道他人無法給予他的光照進了他的角落裏,才真正的五十七分之四十七地開朗起來。

還有最後十分,怕是遇到最溫柔的人才最懼怕,從此世界上無論是誰都比當局者勇敢大膽。

罷了,罷了,也就是沒遭遇過真愛的年輕人。肖時欽搖著頭長籲短歎,“了”字還要拖長了調子念成“liǎo”,起身去翻他的新發明,準備完善完善給寄過去。原本就是做來給喻文州雪中送炭的,現在錦上添花也是不錯的。至於說心挺髒挺會坑蒙拐騙嘛,想想他肖時欽還認識葉修呢,喻文州這點仇恨根本不算什麼C_=。

正盤算著的時候喻文州的短消息又來,這回終於脫離家庭八卦與知心熱線換了個正經點兒的話題,而且肖時欽頗能答得上來一點:「^ ^你覺得你的老東家嘉世怎麼樣?」

肖時欽曾經在嘉世做過一年的技術指導,這事說好聽一點叫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說直白一點就是我們剛走了一個厲害的,需要一個可以拿來當槍使的。後來弄明白了以後想想覺得挺不爽的,一開始還真不知道是這麼個情況。陶軒這個人還是有幾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傻呆萌說瞎話的本事,肖時欽做人做事負責任,真心實意跟他共事快一年,大體上能見到的都見到了。

直到最後陶軒要對他親手趕出嘉世的葉修下狠手的時候肖時欽這才寒了心,他跟葉修也是那時候認識的。八九年的同伴連大道朝天各走一邊都換不到,非要趕盡殺絕跳起來補刀,補刀還不會補,把自己這邊的人也捅散了才罷休。肖時欽組織組織語言,回複喻文州:「陶軒最大的本事就是無事生非混水摸魚,生得跟宮廷小說裏的反派似的,有點煩。」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手下有個叫劉皓的,淨出又餿又壞的主意,損人不利己,你還是要防著他們點。」

此時此刻宮廷小說的反派跟他的跟班正在秘密會麵,“去H城進貨”的白告回到了嘉世向陶軒彙報在G城打探的情況。嘉世在與藍雨對海貿的競爭中一直占不到優勢,第一是沒有地利,第二是智商也不太夠。當然陶軒一直拒絕承認第二點,他堅持認為都是葉修這個拖後腿的賠錢貨的錯,在隊伍裏時不時時刻刻想著怎麼幫嘉世賺錢,離開了隊伍還要死死咬著不放實在很是掃把星。而如今借海貿擴張勢力一舉擊潰葉修的算盤打不響,反而要被葉修趁機反撲了,陶軒覺得十分糟心,非常憤怒,人人有罪,都是世界的錯。

特別是這個劉皓,派你去G城是去吃幹飯的嗎?說好的商業機密敵情速報妥妥的呢?你居然連G城土特產那個什麼咩咩餅都不帶回來一塊兒見我!

“陶老板稍安勿躁。”結果這個劉皓笑眯眯地說,“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您。”

“哦?”陶軒努力營造一股高貴冷豔慵懶優雅的氣氛,“說來聽聽。”

“就像您所知道的那樣,藍雨現在之所以這麼順風順水,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們跟藍溪閣定下了契約。”

“嗯哼。”

“那麼,隻要我們能破壞這個契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