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乃用拇指在喉嚨前橫切過去。
“生存者眼看著少了下去,所以我想著胡亂移動的話反而會被幹掉,就算承受不移動的風險也得下定決心,在這裏固守下去!然後躲在狙擊點裏心焦地等著那家夥從建築裏出來……終於,在他越過路麵時我用瞄準鏡對準了他,想著‘贏了!’打算扣下扳機的時候,那家夥居然向這邊揮手了。他手上拿著的就是遙控起爆開關。”
“誒—”
“才剛發現到,我藏著的房間就轟隆!的一下。全部都被他看穿了。……說真的,現在實在是贏不了他。日本服務器的GGO玩家,基本上全都是傾向拿突擊步槍華麗地展開彈幕的,連我也不例外……是暗殺【silent kill】吧?擅長那種戰鬥方式的家夥,還是第一次見到啊……雖然大家都說著‘那種技術絕對是綠貝雷特種部隊的’什麼的。”
苦笑著看向和人的臉,隻見這年紀相仿的少年正用手指擦著玻璃杯的邊緣,盯著自己的手指在想著什麼。然後他抬起了頭,說著“說不定真的是哦”這種不得了的話。
“誒?你說那家夥真的是特種部隊的?”
“雖然隻是聽回來的傳聞啦。已經有一部分國家的軍隊導入NERDLES機器來進行訓練了,這你也知道的吧?經營著GGO的紮斯卡,已經從美軍那接到了將GGO引擎升級為更真實的版本的訂單什麼的……可能沒綠貝雷那麼誇張,但在VR世界訓練著暗殺技巧的軍人,抱著玩一下的心態來捉弄日本的玩家……這種事還是有可能發生的。”
“不會吧……”
雖然詩乃想一笑帶過,但她忽然想起了狙擊槍捉到沙多拉撒時他露出的表情,心裏不由得浮起了點點的不安。在向詩乃揮著手的同時,那個男人的眼睛卻完全沒有笑意。他那個動作到底是有著什麼意義的呢,抑或什麼意義都沒有?
“嘛,不過,看起來還不是怎麼專業的樣子呢。居然還揮起了手。”
聽見和人這麼補充了一句,詩乃睜大著眼睛抬起頭來。
“咦?”
“你想想看,那家夥如果想要給詩濃你最後一擊的話,根本沒必要露出臉來吧。躲在什麼地方直接起爆炸彈的話,不是更安全且確實嗎?然而他卻特地跑了出來,向詩濃你揮手來著。那多半是想傳達給你什麼信息吧。多半是……‘你接下來就會被我殺掉了’。”
“喂,別說些惹人心煩的話啦。……雖然說我在那一瞬間也有一點這種想法啦,啊啊,糟糕了,要被這家夥的陷阱幹掉了——什麼的。”
“能有閑心去玩味接下來要殺掉的對手的想法——這種家夥,就算在盡是老手的PvP玩家裏也幾乎沒幾個。按我那點微不足道的經驗來看……有那種心態的大部分都是與其說軍人還不如說快樂殺人者的家夥。又或者……用這兩個詞來形容都沒有錯……”
和人所說的“經驗”,是指那個以前生活了很久的、既是假想也是現實的世界。詩乃也明白到這一點。看到和人垂下的臉上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陰影,詩乃一口氣地大喊起來:
“總而言之!隻是輸了一次就消沉下來的話什麼也改變不了的。現在的關鍵在於,那個混蛋也報名參加下周的BoB團體戰了。”
“誒?那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詩乃說出來的話讓桐人瞪大了雙眼。
“他明明給人一種孤狼的印象啊。隊友也是美國人嗎?”
“似乎是呢—真是的。這麼一來,這邊也隻有用盡一切手段去複仇了呢。戴因跟暗風之流的頂級高手,也似乎為了擊潰沙多拉撒而組成了共同戰線呢。我雖然之前也沒去報名團體戰的想法,但被幹掉一次之後不報一箭之仇,這口氣也消不下去。所以才像這樣,把你叫了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