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疼痛,此時的雪走起路來,不再像以前一樣,輕飄飄的。她每走一步,疼痛就加深一般。
她在考慮,要不要暫行回避些時日。以她現在的狀況,不被看出異端,似乎是件很難的事。可是,這麼晚了,她能去哪。
夜蔌已經回宮了。不然,第一個衝過來帶她離開的就是他。
“哇……”腳下一個搖晃,雪趴倒在地。
然後,視線內,迎來雙黑皮鞋。
一隻修長秀美的手伸到她麵前。
雪愣愣地望著手的主人“支葵。”
借著他的手站起,雪道了聲謝。此時的支葵,少了幾分平日的慵懶,正拿漂亮的藍眸認真注視著她。
“你受傷了?”
雪搖搖頭“可能是生病了。”
“真的?”支葵的眼裏有著不信的光。
雪無奈“好支葵,我沒力氣了,你帶我回宿舍吧。”
支葵點點頭,不再追究她是受傷還是生病。
雪很鬱悶,很苦惱。她給人留下的印象似乎很糟糕。當支葵抱著她進宿舍時,眾人的反映不是她哪裏受了傷或是生了病,而是一副“原來,支葵也被你吃了”的表情。
哎,悲哀,真的好悲哀。難道,我在他們心裏,就隻是個女色魔不成。雪悶悶地翻個身,緩緩睜開眼,瞪著窗外發呆。
她好困,真的好困。但就是無法入眠。四肢百骸傳來的透心寒氣和地獄深處的痛楚,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人在遇到困難時,容易念家。這句話,此時深深體現在了雪的身上。剛從天宮回來不久,她開始想念了。她想天宮的一草一木,更想夜蔌,瘋了般的想見他。
他生氣了吧,痛心了吧。
他肯定會怨她活該。為了錐生零,身為月神的她,以身試法,帶凡人入天宮。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天懲必定難逃。
但是她不後悔。因為她深深的知道,如果今天麵對這種事的不是她,而是夜蔌,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深愛著自己所創下的世界。
雪這晚想了很多,多到自己模模糊糊的睡著。熟睡中,她眉頭緊鎖。睡眠並沒有讓她感到舒服點,反而比清醒時更痛苦不堪。
臉頰傳來一片溫暖,好像是在開水裏燙過的濕毛巾敷在臉上。意識很混沌。輕微的聲音告訴她床邊有人。
想睜開眼,看看那人是誰。可真的好痛苦,好累。
雪病了,姑且這麼認為吧。這件事,除了支葵,誰也不知道。眾人,隻知道她呆在房間,有好幾天沒出過門。這段時間,她誰也不見。包括藍堂英,一條。甚至於連專門從日之寮跑過來的錐生零也被拒在了門外。
眾人很疑惑。而玖蘭樞則表現得很安靜,漆黑的眸子裏經常閃過絲類似於不安的東西。
一個人呆在房間裏,也不無聊。支葵這個善良的少年,大大減少了出門的時間,一有空,就會跑來看雪。
他一改往常的有氣無力,靠坐在床頭,給雪讀有趣的故事。雪經常聽著,聽著,就開心地笑。每到這時,她都感覺渾身輕鬆點。
然後,她會目不轉睛地盯著支葵看。支葵對她熱情的目光毫不回避,在她看他的同時,他會選擇惡趣味地看回去。每次,先躲開目光認輸的總是雪。伴著目光的轉移,少女絕美的臉上,會染上層嫣紅。像極了晶瑩可愛的櫻花瓣。
這些天,雪臉色很蒼白。但整個人看上去,美麗不僅不減分毫。反而美得淒然,更加楚楚動人,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