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1 / 3)

蓋出無聊耳。一旦得誌,妒賢能,樹奸黨,竊弄國權,自作威福。去歲,都下書生樊知一者詣高琪言:''颭軍不可信,恐終作亂。''遂以刀杖決殺之,自是無複敢言軍國利害者。宸聰之不通,下情之不達,皆此人罪也。及颭軍為變,以黨人塔不也為武寧軍節度使往招之,已而無成,則複以為武衛軍使。塔不也何人,且有何功,而重用如此。以臣觀之,此賊變亂紀綱,戕害忠良,實有不欲國家平治之意。昔東海時,胡沙虎跋扈無上,天下知之,而不敢言,獨台官烏古論德升、張行信彈劾其惡,東海不察,卒被其禍。今高琪之奸,過於胡沙虎遠矣。台諫職當言責,迫於凶威,噤不敢忤。然內外臣庶見其恣橫,莫不扼腕切齒,欲一剚刃,陛下何惜而不去之耶。臣非不知言出而患至,顧臣父子迭仕聖朝,久食厚祿,不敢偷安。惟陛下斷然行之,社稷之福也。」上曰:「此乃大事,汝敢及之,甚善。」素蘭複奏:「丞相福興,國之勳舊,乞召還京,以鎮雅俗,付左丞彖多以留後事,足也。」上曰:「如卿所言,二人得無相惡耶?」素蘭曰:「福興、彖多同心同德,無不協者。」上曰:「都下事殷,恐丞相不可輟。」素蘭曰:「臣聞朝廷正則天下正,不若令福興還,以正根本。」上曰:「

朕徐思之。」素蘭出,上複戒曰:「今日與朕對者止汝二人,慎無泄也。」厥後,上以素蘭屢進直言,命再任監察禦史。

四年三月,言:「臣近被命體問外路官,廉幹者擬不差遣,若懦弱不公者罷之,具申朝廷,別議擬注。臣伏念彼懦弱不公之人雖令罷去,不過止以待闕者代之,其能否又未可知,或反不及前官,蓋徒有選人之虛名,而無得人之實跡。古語曰:''縣令非其人,百姓受其殃。''今若後官更劣,則為患滋甚,豈朝廷恤民之意哉?夫守令,治之本也。乞令隨朝七品、外路六品以上官,各舉堪充司縣長官者,仍明著舉官姓名,他日察其能否,同定賞罰,庶幾其可。議者或以閡選法、紊資品為言,是不知方今之事與平昔不同,豈可拘一定之法,坐視斯民之病而不權宜更定乎。」詔有司議行之。

時哀宗為皇太子,春宮所設師保讚諭之官多非其人,於是素蘭上章言:「臣聞太子者天下之本也,欲治天下先正其本,正本之要無他,在選人輔翼之耳。夫生於齊者能齊言而不能楚語,未習之故也。人之性亦在夫習之而已。昔成王在繈褓中,即命周、召以為師保,戒其逸豫之心,告以持守之道,終之功光文、武,垂休無窮。欽惟陛下順天人之心,預建春宮。皇太子仁孝聰明出於天資,總製樞務固已綽然有餘,倘更選賢如周、召之儔者使之夾輔,則成周之治不足侔矣。」上稱善。未幾,擢為內侍局直長,尋遷諫議大夫,進侍禦史。

興定二年四月,以蒲鮮萬奴叛,遣素蘭與近侍局副使內族訛可同赴遼東,詔諭之曰:「萬奴事竟不知果何如,卿等到彼當得其詳,然宜止居鐵山,若複遠去,則朕難得其耗也。」又曰:「朕以訛可性頗率易,故特命卿偕行,每事當詳議之。」素蘭將行,上言曰:「臣近請宣諭高麗複開互市事,聞以詔書付行省必蘭出。若令行省就遣諭之,不過鄰境領受,恐中間有所不通,使聖恩不達於高麗,高麗亦無由知朝廷本意也。況彼世為籓輔,未嚐闕臣子禮,如遣信使明持恩詔諭之,貸糧、開市二者必有一濟。苟俱不從,則其曲在彼,然後別議圖之可也。」上是其言,於是遣典客署書表劉丙從行。及還,授翰林待製。

正大元年正月,詔集群臣議修複河中府,素蘭與陳規等奏其未可,語在《規傳》。是月,轉刑部郎中。時南陽人布陳謀反,坐係者數百人,司直白華言於素蘭曰:「此獄詿誤者多,新天子方務寬大,他日必再詔推問,比得昭雪,死於榜笞之下者多矣。」素蘭命華及檢法邊澤分別當死、當免者,素蘭以聞,止坐首惡及擬偽將相者數人,餘悉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