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兩人回去,覃夫人又備禮給他們,這回宋祁也幫忙推辭,總算是婉拒了。兩人一起回家的路上,想到方才從大堂推到門前,從門前推到巷口,忍俊不禁,安然說道:“要是再收什麼貴重的東西,以後都不敢去覃大人家了。這是典型的吃了拿嘛。”
宋祁笑笑,安然又說道:“家裏還放著許多喜禮,待會回去要好好收拾出來。”
那豈止是很多,根本就是堆積如山。宋家從京城帶來的不說,還有宋家族人、宋祁同僚、她的學堂姐妹,以及嫁妝,約摸有一百多抬,這小宅子虧得隻有他們兩人住,東西還可以堆在別的房間。
回到家裏,安然便開始收拾東西,和宋祁對著名冊看禮。忙到晚上,安然去做飯菜。宋祁將名冊放回房裏,又看了一眼那仍是大紅色調的床,走到床邊,輕輕拿起枕頭,那司南玉佩還在,心又涼了一截,說不出的難受。
吃過飯,梳洗後,安然拿幹帕子坐在房裏擰發,等發半幹,見屋裏一麵牆都是書,走過去看了好一會,抽了一本看。這一看就著了迷,宋祁也沐浴完進來,見她長發披肩,坐在床沿上捧著書看,認真的模樣看的那微冷的心又複燃,看的他怔鬆片刻,不動聲色走過去。
安然好一會才發現他進來,說道:“宋哥哥,你日後要把這些書都搬回京城麼?”
宋祁點點頭,盡量避開她的眼神,隻怕一個忍不住,便會想要她:“從京城過來時,也帶了許多書。”
安然輕歎:“當初聖上把李家宅子封了,我的書一本都沒帶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回去後又是不是被蟲子給啃光了。”
宋祁說道:“若是書籍損壞了,日後我替你再找。”
安然心中暖和,笑著點頭:“你將應卯放衙的時辰告訴我吧,我好備食。”
“你要睡就多睡會,要做什麼還是如常吧,平日我一人慣了,能自己做。”
安然看他,輕聲:“如今你不是一個人了,這些……都是我應當做的。”
宋祁心中輕歎,實在不知她是如何想的。靜靜坐在她一旁,氣氛又有些凝滯。安然也不是笨蛋,從昨天起就很不對勁,到如今更是不對,似乎一到晚上一進房間就變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莫非……他、他不舉?
這一想頓覺事情有些嚴重呀。安然雖說沒做好要做真夫妻的準備,可也不想真的如此。但她總不能直接問,當即悶在心裏,隻好自己胡亂猜測。
宋祁稍稍看她,神情不定,似乎滿腹心事。他將那書放好,免得她又要穿鞋過去:“睡吧。”
“嗯。”
話落,宋祁便去吹熄蠟燭,等她進了裏麵,躺身下來。
安然仰躺看著黑漆漆的上方,昨夜說太累,今天又沒動靜,她驀地肅色起來,果然是……不舉吧。
宋祁要是知道心儀的姑娘腦子裏想這些,他一定會跳起來說不是。可惜他不知道,他還在想著司南玉佩的事。
歸寧那天,因來回都要費上一日,安然收拾衣物準備在家裏過夜。按照習俗兩人不能同住一室,安然便分成兩個包袱,將宋祁的東西打點好。
待她出去沐浴,宋祁又去瞧了一眼枕下,那白玉白的刺眼。
翌日,兩人乘馬車回去。
李家早就準備好了東西收拾好了房間,沈氏早早讓宋嬤嬤去買菜,周姨娘都笑可真跟過年似的。
李家如今人多了,可熱鬧了許多,一掃往年蕭條。李仲揚和沈氏、周姨娘、安素、安平,李瑾軒和清妍,李瑾良和柏樹,安寧和百裏長,安然和宋祁,還有宋嬤嬤、李順和錢管家,一共十六人,長住的便有十四人,宅子可顯得小了。隻是安然出嫁用了不少錢,沈氏也沒那閑情去換個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