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二人在氈帳嬉戲打鬧時,一個美豔的婦人撩起簾子進來,頓時奪去了所有顏色。這美婦人身著一身純白色長裘,裙底露出五顏六色的流蘇,頭上插了一片細條狀的綠葉。這片綠葉是北原祭神的風俗,每逢此時,已婚女子的頭頂都要插上一片馬王草,這馬王草寬約一指,草葉中間有一道淡黃色的暗痕,隻有在特殊的環境裏才能生長,五米內都能聞到特殊的香味,用它釀的馬王酒就是北原最猛最烈的酒,尋常人沒有準備之下喝了馬王酒,隻會神經錯亂,隻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喝下去。傳說草原之神的戰馬就是用這種草飼養的,故名馬王草。
“額吉!”圖吉笑嘻嘻地衝美婦喊道,罷了還略帶討好的說上一句,“你今天真美!今晚北原所有的光彩都被你奪去了!”
美婦無奈地扶著額頭說道:“油嘴滑舌,你父王等急了,要你快些出去。”隨後又對旁邊站著嚇得直吐舌頭的丘瑪說:“你不必拘謹,圖吉這孩子還得請你多多上心。”
丘瑪細如蚊訥的應聲道:“嗯。”
圖吉在獸毛中打了個滾喊道:“額吉快些吧!我會好好照顧丘瑪的!”
美婦歎了口說說道:“你今晚你要成為北原真正的男人了,怎的還像個孩子,十六年都活到誰身上去了。”說罷,挽起袖子,露出兩條白皙豐腴的胳膊,將淡紅色的羊脂油拍打在圖吉身上。
美婦已經很快了,可圖吉還是毛毛躁躁的嫌慢,索性站起身來,將一罐羊脂油洗澡似的倒在身上,使勁在身上拍了拍,飛濺的油落在獸皮上浸出不少紅點。他頭也不回地高聲喊道:“額吉,丘瑪,我去了。”就這樣赤裸著上半身躥了出去。
美婦淨了淨手,整理著發髻歎著說道:“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不這樣莽撞。”
丘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二人眼中盡是無奈。
氈帳外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處處飄散著烤羊與美酒的香氣,幾個赤膊的漢子正圍成一圈跌跤兒。圖吉像遊魚一樣左擠一下右推一下,腦袋還被夾在兩個肩膀中間。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正與一個成年成年壯漢手腳絞在一起,二人僵持在一起。那修長身材少年臉憋得通紅,脖子上的筋鼓得老高,小臂上的血管像一條條小蚯蚓。反觀那成年壯漢倒顯得遊刃有餘,嘴中還不時與圍觀的小姑娘們調笑幾句,隻是那少年長手長腿,柔韌性極為出色,一時還掙脫不開。圖吉見了,掰開夾住他腦袋的兩個肩膀對著那少年大喊道:“蘇伽!你若贏不了,今晚就不要和我一同喝酒啦!”
蘇伽聽了之後,重心猛地向下一沉,兩條臂膀像堅韌的麻繩一樣纏住那壯漢,那壯漢正顧著與姑娘講葷段兒,一個沒留神便被扯了一個趔趄,蘇伽得勢不饒人,一個翻身便騎在那壯漢身上,別住他一條胳膊,壓低重心,憑借腰力將他斜著狠狠摔在地上,然後飛身上去死死壓住,還不忘回頭對著圖吉喊道:“我現在能不能同你喝酒!”
圖吉露出我就知道你行的眼色,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就從人群底下鑽了出去。蘇伽被盛情的人們圍住慶賀,更熱情已經開始介紹自家的姑娘了,而蘇伽撥開人群試圖叫圖吉的名字,可是圖吉已經跑遠了。
蘇伽的阿爹是斥風遊騎的舊部,從小聽著斥風王和他阿爹的傳奇故事長大,他向往會有一天像他阿爹騎著駿馬一樣馳騁北原,為斥風王攻占敵部,所以他在斥風巡衛之中武力也極為出色,與圖吉從小就十分合得來,他曾說他一生一定會將圖吉推上斥風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