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將軍(1 / 2)

濃重的夜色像一張巨大的帷幕,遮住了整個北原。

一望無際的草原在夜風中像海浪一般層層抖動,微風中夾雜著肉香與酒香,斥風部的族人正圍坐成幾個大圈,聆聽詩人唱著為森朗的讚歌,人人臉上露出祥和安寧的神色,戰爭對於斥風部來說太過遙遠,自從八部聯合剿滅王庭後,他們已經忘記了刀劍是什麼樣子。

山坡上的麵甲人舉刀向天,默默在心中感歎道:北原,我終於回來了。他回頭望著跟隨著他的無數甲士,他們與他一樣,曾經根植於這片土地,但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們卻毫不留情地將他們趕盡殺絕,現在他們回來了。

猙獰的麵甲上鏤空雕刻著一隻神秘的怪獸,盤踞著的身軀,頭顱正好擺在他的額頭正上方,爪下留有兩個黑洞,兩隻狹長陰冷的的眼眸顫動著出現。

“殺光他們。”麵甲人輕聲說。身後的黑甲騎兵如潮水一般開始湧過他身邊,令人驚奇的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正與斥風王把酒言歡的商良棟耳朵一動,眼神一凝,按劍而起,沉聲大喝道:“戒備!”

帳前的士兵手拿著鐵釺串好的烤肉呆呆的看著他,像看著怪物一樣。

商良棟大急,衝過去一腳一個踢開,口中喝道:“拿起弓箭和刀,快些去!”

士兵們看了斥風王一眼,心想要不是這南國來的窮酸是大王的寵信,又是小王子圖吉的教書先生,誰會聽他嚷嚷。不情不願地左搖右擺著去了。

森朗奇怪地看著商良棟說道:“先生這是怎麼了?”他瞧商良棟將手按在隨身佩戴的長劍上,隨即寬慰他道:“今日是草原祭神之日,沒有人敢發動戰爭的。”末了,還不忘打趣一聲道:“先生拿劍的樣子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商良棟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遠處如墨夜色,慘笑一聲道:“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遠處的地平線卷起一層黑色的浪潮,漆黑的鐵甲與夜色融為一體,正如黑夜的寂靜一般,這些黑甲騎兵連盔甲碰撞的聲音都不曾有。直到五百步時,所有人突然一齊拔出雪亮的長刀,發出巨大的鳴叫聲,動作統一地像一個人。

斥風部的族人就這樣不可置信的傻傻的看著。待到二百步時,這支黑浪一般的騎兵一下子爆發出震天的殺聲。所有的斥風族人根本不敢動彈,更不用提拿起弓箭反抗,隻等著死神來切下他們的人頭。

商良棟大步流星,將地上的一柄擺設用的玉刀抬腳踢去,頓時響起一聲清嘯,如流光一般洞穿了一名黑騎兵的頭顱,摔下馬來被後麵洶湧而來的馬匹踏成肉糜,身旁的騎兵依舊眼神冷漠的望向前方,不為所動。

山坡上觀戰的麵甲人發出哦地一聲,輕笑道:“沒想到斥風現在還有個像樣的高手,有點意思。”一甩馬韁,胯下的黑馬眼中放出純正的血紅,猶如黑龍一般衝下山坡。

而那邊斥風部的族人像被切菜一般隨意宰殺,剛跑幾步就被後方趕來的長刀斬作兩段,更有不濟者手腳發軟,屎尿齊出的癱在地上放棄了抵抗。漫山遍野的黑騎兵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但手中所提的長刀上卻不沾一絲血汙,依舊雪亮如初。

王帳前。商良棟雙手各拿一柄馬刀,深吸一口氣,微微一屈身,雙手虛張,扭身像一隻大鳥一樣飛出去,一抹刀光割下黑騎兵的頭顱後,在黑馬上借力撲向另一騎,被他踏過的馬匹無一幸免,全都骨骼盡斷的吐血倒地,王帳前一瞬間躺了數十具屍體,商良棟氣喘籲籲地護在森朗前,森朗目眥欲裂,顫抖著扶住商良棟的背道:“先生……”然後就啞了,信賴他的族人在他麵前被肆意屠殺,而他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