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眼落了下來。
其實他不是聖人,這些年的經曆告訴他,老天給你的,既然反抗不了,就老老實實地承受著。或者如果他把苦難都受盡了,那他的小姑娘是不是留下的就都是甜頭了。
所以他承受著不堪的家庭,遭受著無知的白眼,可現在才明白,他是不是錯了。
因為她最需要的也僅僅是自己在身邊。
其實於國走的那天,他心裏不是沒有閃過解脫的念頭的,說他冷漠也好,自私也罷,他是不欠他什麼了。
這輩子,唯一拖欠的就僅僅是他的小姑娘了。
江渚將他眉眼的變化瞧了個仔細,眉頭由緊變得平緩,可見是想明白了許多。
那瞬間她竟然覺得於崢是在向她救贖和禱告,真好,他經曆這麼多世間汙濁心思還是如此的澄澈和純淨。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慶幸自己的等待有意義,更歡喜於當年喜歡的那個少年就是現在她愛的男人。
他沒變,她也沒變,一想想,就覺得這輩子都再也沒有怕的事情了。
於崢看她癡癡地笑了起來,啞著嗓子也跟著笑。
江渚嬌嗔了句,“你別笑。”
於崢不解,“為什麼?”
江渚斂了眉眼,不去看這人,“太好聽了。”
總不能說是低沉地聲音因為氣流濕熱顯得更加性感,她要受不住了吧。
於崢輕輕側了頭,似咬非咬地貼在江渚耳邊說了一句話,說完輕笑了一聲,就扭頭去啟動車子了。
留下江渚心裏炸開了一朵朵煙花,可能是車內溫度過高,人喘不過來氣,悶得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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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晚上七點鍾了,想著於崢要帶自己再去吃點東西,擔心江母擔心,就先發了短信。
江渚:“今天可能會晚點回去。”
江母不多時就回複了,“你要是同學會上能給我帶個女婿回來,別說晚點回來,明天再回來我都不攔你。”
江渚看見江母的回信,笑了,又氣又羞,不是說好不催自己戀愛的事情嗎,合著讓她同學聚會還抱著這心思啊。
餘光瞥了一眼正在開車的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遊刃有餘地握著方向盤,江渚想,這手真好看,當年好像自己就愛看他寫作業,清瘦的指間握著筆,蒼勁有力地揮斥方遒。
盯著屏幕癡笑起來,原來他在身邊,誤會解開的感覺這般美好,僅僅嗅著他的氣息,安全感和愉悅便充盈在了心上。
而且,她好像真的會給江母帶個女婿回去,不知道她會不會嚇一跳。
於崢看著她笑得像隻調皮的貓,被逗得心間癢癢,心裏鬱結一紓解,人就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環顧了下路況,見周圍沒什麼人,右手飛快地朝著江渚的側身的敏[gǎn]處戳了一下。
江渚像是炸毛了似的,這一下像是點開了開關,驚嚇後仍舊笑個不停。
於崢聲音懶洋洋地,餘光掃了眼江渚,“你這怕癢的毛病還是沒改掉啊。”
江渚嘟囔,“除了你這麼愛折騰我,別人才不會這樣。”
末了想起剛才於崢貼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耳蝸裏都是這人的氣息,輕一下重一下地,用那故意壓低了的嗓子,隻一句就把她打敗了。
“其實我感覺我到了晚上的聲音更好聽。”
撩撥人的技巧真是鬥不過他。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江渚都故意躲著於崢不吭聲,真是害怕他語不驚人死不休,隻要再多說一句,隻怕自己全身軟得走不了路,那可要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