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有了地位,才好接著跟朱晚雲玩下去。
“好吧,姑且陪你玩一回。怎麼配合你?”駱榮嘉一手托著下巴。
徐曼貞笑了笑,在紙上刷刷寫下兩行字。
“後天晚上九點,來禮查飯店後麵,到時候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具體地址寫給你,看得懂吧?”
駱榮嘉接過紙,記下這個地址。
“千萬記得表現得英勇點,像個男人。”徐曼貞臨走前對他說。
有段時間沒感覺到心髒跳得這麼厲害了,像要破胸而出。血管裏一腔熱血咕嘟嘟冒著泡。這種感覺由那夜朱晚雲一曲終了的餘音延伸而來,他一刀刀砍在劉輔仁身上時,他摟著她在黑夜中聽著火車滾過軌道發出的轟鳴聲時,它終日縈繞,嫋嫋不散。平日它蟄伏著積蓄力量,靜候著動蕩來臨。
駱榮嘉走在街上,有些好奇,之前毫無波瀾的十七年自己是如何忍受過來的。
徐曼貞離開前最後那句話令他延伸出無盡的猜想。按照她給的地址,他現在走在一處算不得繁華的街上,隻消繞一條道,就拐進了沒什麼人的小巷。保險起見,他找了家雜貨店,進去買了包石灰粉做備用。這是他以前打架用過的損招,比匕首管用多了。
冬天了,天黑得本來就早。現在已是夜裏九點,若不站在燈火通明的地方,基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他按照徐曼貞的授意,找到禮查飯店,繞到它後麵,卻沒看到人。不遠處有條小巷,路燈壞了,在街道上看過去隻有一片黑暗。駱榮嘉等候片刻,左右沒有徐曼貞的影子。
快一個時辰過去,駱榮嘉萌生退意。禮查飯店後麵的街道尚未繁華起來,沒幾個人在走動,他可不想孤零零的像個傻子等一晚。
就在他等不及要走人時,巷子裏傳來一聲尖叫,淒厲嘶啞,是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懷著極度的恐懼。駱榮嘉一個激靈,本能地想躲遠點,但徐曼貞的話適時在腦中響起。
——千萬記得表現得英勇點,像個男人。
腦中電光火石,他似乎捕捉到什麼,拔腿往聲音發出的小巷跑去。
借著巷子口微弱的光,他模糊地看到三個男人正糾纏一個女人,其中兩個男人一左一右鉗製住女人,教她動彈不得,另一個男人則奸笑著撕她的衣服。女人驚恐地大叫,但旋即被捂住嘴巴,隻能發出嗚嗚聲。
燈光太暗,駱榮嘉無從判斷那女人身份。但小流氓已經看了過來,他沒得考慮會不會救錯人,隻能衝上去。按著女人的其中一個男人和剛剛要下手的男人往他這裏過來,兩人手上都拿著刀。駱榮嘉頭皮發麻,他身上沒有武器。想也不想,摸出一把石灰粉朝他們臉上撒去。
二人對此毫無防備,慘叫過後雙雙疼得在地上打滾。控製女人的那個男人見狀慌了神,到手的獵物也不要了,撒丫子就跑。駱榮嘉無心戀戰,由著他去,他上前扶起女人,近距離一看,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徐曼貞。
她平日的銳氣被嚇得一幹二淨,哭得幾乎背過氣,瑟瑟發抖,蜷縮在駱榮嘉懷裏。駱榮嘉試著扶起她走,但她走了兩步就腿軟要倒下去。她衣服已經被扯掉一件,裏頭那件也破了,駱榮嘉見狀,無奈地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巷子口突然一陣亮光,駱榮嘉被刺得虛起眼睛,適應之後才看到這是巡捕房的巡警。三名巡警不由分說要拷上駱榮嘉,徐曼貞猛地跳起來阻止,抽噎著解釋:“你們誤會了,這是救了我的人,他們才是罪犯。”
巡警看到兩個瘋狂打滾的男人,拿手電一照,穿得不三不四,邊上還有刀,絕對不是好人,於是給駱榮嘉賠禮,一人攙起朱晚雲,另兩人把匪徒拷上,不管他們站不站得住,拎起來逼著走。
駱榮嘉看了看他們掉的刀,伸手一摸,根本沒開刃。其中一名巡警見了,笑道:“哎,這麼不專業還出來當混混調戲女人。”
他跟著笑笑,隨他們走。徐曼貞報了姓名和地址,巡警一路護送她回去。本來他們想讓駱榮嘉自己從哪來回哪去,但徐曼貞一把抓住他們,懇求他們把他也帶回去。
“他是救了我的人,一定要讓我爹知道,不能讓好人沒好報。”徐曼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