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貞一根手指碰了碰他的煙管。“你吸的時候,從中獲得的快樂應當是無與倫比的。人的福壽有限,它隻是幫你在短時間內把它們發揮出來。相信我,活得太久,你不會很高興的。如果說你不碰它,就能無憂無慮有個善終,你自己會信嗎?”
“我確實不信。我這樣的人很難平安活到老。”他把煙鬥往地上一擲,“但我隻是不喜歡你違背我的意誌,用這個來拴著我。徐小姐,這次你贏了,如果原來我們還是合作關係,你現在徹底把我變成了你的奴隸。不過,鴉片上癮的奴隸,能用多久你心裏該有數。我現在對你家的情況也算掌握了不少,說不準哪天覺得沒希望了,跟你魚死網破。這買賣做得值不值,自己掂量一下。”
徐曼貞撿起煙鬥,把它輕輕放在茶幾上。“下次還要用的,別這麼粗暴對待。駱先生,你戾氣太重了,先平複一下。坦白說,你的威脅我不是沒考慮過,但很不巧,我這人也是不在意未來,但求一朝行樂。沒準在你魚死網破之前,我自己就覺得活得沒意思,自尋了斷了呢。我和我爹是一體的,他要是不在了,我也等於沒了根。如果你能多挺幾年,說不定徐家到時候真的歸你了,人還是要有希望的嘛。好好享受樂趣,別想太多,想得越多,快樂就越打折扣。”
徐曼貞出去後,駱榮嘉盯著茶幾上的煙鬥喘氣。這份樂趣來得太迅疾,勢不可擋,一旦過去,又如墜蒼白虛空之中,看什麼都沒有意義。碰過一次,就再也甩不脫,後半輩子不得不與之為伍。這不是屬於人的樂趣。
他右手捏著左手腕,想象著皮肉盡失,唯餘白骨的模樣。不知道小老弟在隻有骨頭的時候還挺不挺得起來?他想象中最完美的死法,應當是在朱晚雲在他身上“奏曲”,在最後一個重音將落未落的時候咽下最後一口氣。不過目前看來,這個願望不可能實現了。
除非他能拖她一起下水。
夏天到來的時候,肖孝清被青幫內部的人反水,腹部挨了兩槍,半死不活地在醫院裏躺了一個禮拜。朱晚雲得知消息,本著做情婦的基本道義,去醫院護理了幾日。他出院回家時,她把手頭的戲擱置下來,晚上在旁邊照料。
“嘖,別亂動,好不容易把熱毛巾敷上。要拿什麼我幫你。”朱晚雲一手按住肖孝清。肖孝清喘著氣,笑道:“我看你最好還是別碰,那是槍,走火了要人命的。”
“你別以為我當真沒見過槍。”她有點得意,差點就說出老娘曾經也被人拿槍指著腦袋。不過這種話說出來容易遭人猜忌,還是咽下去為妙。“好端端在自己家,怎麼也要拿槍?”
肖孝清把槍塞在枕頭下。“以防萬一,你以為在家就沒人想法襲擊了?我這次算是給他打得措手不及。”
“反水的人處理掉了嗎?”朱晚雲把熱毛巾摘下來,在水裏泡著。
徐曼貞一根手指碰了碰他的煙管。“你吸的時候,從中獲得的快樂應當是無與倫比的。人的福壽有限,它隻是幫你在短時間內把它們發揮出來。相信我,活得太久,你不會很高興的。如果說你不碰它,就能無憂無慮有個善終,你自己會信嗎?”
“我確實不信。我這樣的人很難平安活到老。”他把煙鬥往地上一擲,“但我隻是不喜歡你違背我的意誌,用這個來拴著我。徐小姐,這次你贏了,如果原來我們還是合作關係,你現在徹底把我變成了你的奴隸。不過,鴉片上癮的奴隸,能用多久你心裏該有數。我現在對你家的情況也算掌握了不少,說不準哪天覺得沒希望了,跟你魚死網破。這買賣做得值不值,自己掂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