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貞一把拉住她：“現在先別，你冷靜一下。你現在這個樣子去敲門，就是要吵架的。”
朱晚雲煩躁地坐下來，不一會兒就坐不住了：“你先在這裏等等我，我去一趟太平戲院。”
“都說他不在那裏了。”徐曼貞說。
“我還是得去看看。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隻是想去看看。”朱晚雲有點語無倫次，披上外套拿上手包就準備往外走了。臨走前叮囑：“你注意著點他們的動靜，可別讓他們走掉了。”
“他們要走又豈是我能攔得住的？”徐曼貞笑道，“你先去吧，大不了他們真的出來了，我試試看能不能拖住。”
朱晚雲胡亂道過謝，出了酒店大門攔車趕去太平戲院。晚上的票已經賣光，負責人看著她笑道：“唐小姐好久不來啊。”
“沈清嘉呢？”她眉頭緊鎖。
“沈老板走了啊。”負責人大為驚訝，“我以為他要走第一時間就會通知你啊。”
“他去哪兒了？”朱晚雲發問。
“他沒跟人說，突然就不出現了。”負責人的說法和徐曼貞的如出一轍。“我們還指望能通過唐小姐得知線索呢。”
看來戲院這邊是挖不出什麼有效信息了。朱晚雲略加思索，換了個方向：“李老板現在如何？”
“您說李鳳兒李老板？”負責人笑道，“現在火啦，基本上都唱晚上場，多得是人捧。隻是今晚不在。”
“她去哪兒了？”朱晚雲緊追不舍。
“這我就不清楚了。”負責人笑道，“唐小姐這樣喜歡李老板的戲，明晚過來就是，我專門為您留票。”
朱晚雲心裏一團亂麻，感謝他的好意，之後再攔車去酒店。到了酒店房間，徐曼貞正坐在鏡子前補妝，一見她回來，笑道：“可有什麼收獲？”
“你都挖不出來的消息，我怎麼可能挖的出來？”朱晚雲苦笑，“這下是找不到他在哪裏了。哎，等會兒就要睡覺，你還補妝啊？現在補了妝又要卸掉，這麼麻煩的。”
“你今晚不回家了？”徐曼貞沒有正麵回答她。
“反正都這麼晚了，就在這裏住一夜吧。”朱晚雲坐在床沿，“回去也沒意思，那兔崽子天天哼哼，吵得我頭痛，都想一腳踩死他。”
“別這麼凶啊。”徐曼貞笑道，“你要是不回家，我倒是可以跟你一塊兒玩點好玩的。”
“這有什麼好玩的？”朱晚雲提不起興趣，“我們下午才在百樂門跳舞，現在人又不夠，打牌都不行。除非你準備從隔壁叫人過來。”
“這就是你狹隘了。”徐曼貞笑道，“誰說玩就隻能是跳舞和打牌？我叫人也不一定就叫隔壁兩位熟人，可以叫別的人過來嘛。”
朱晚雲納悶：“你要叫誰？不對等等，你到底要玩什麼？”
“你就假裝自己是公子哥兒，你說你會怎麼玩呢？”徐曼貞啟發道。
朱晚雲才從戲院回來，滿腦子都在想沈清嘉的事，她的啞謎她一句都答不上來，也不想答。對於這個提議，她抱歉地聳聳肩：“徐小姐，我現在有點累了，不知道你想玩什麼，但我恐怕玩不動。我先去洗澡睡覺了，下次我們再約出來，保證陪你玩個盡興。”
徐曼貞倒也沒有很失望，笑道：“好吧，看來今天沒有緣分。我這就卸妝了。”
朱晚雲從浴室出來之後，徐曼貞進去洗。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兒，朱晚雲還是覺得這樣不行，她得去隔壁問問。哪怕真的要大吵一架，她也認了。沈清嘉在上海，除了她，就和林誌高最熟。要是從姓林的嘴裏都套不出半點信息，那也就徹底沒轍了。
她穿好衣服，也不在意化不化妝了，到走廊上按了隔壁的鈴。
鈴聲響了一陣子還沒人來開門。朱晚雲蹙起眉頭。按徐曼貞剛剛的說法，他們應該還在的。
再按一遍，這回終於聽到裏頭有動靜，有個聲音在說：“來啦來啦。”
聽到這個聲音，她心跳漏了一拍。
不會是他。
房門打開的刹那，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沈清嘉穿著一身浴衣，脖子上的水珠還沒擦幹淨，順著頸項曲線流到了浴衣裏頭。他看著朱晚雲，瞠目結舌：“蓮妹——”
“你怎麼在這裏？”朱晚雲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不回我的信，從戲院跑掉，我找了半天一無所獲，現在你卻在這裏。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