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血管裏有東西在翻滾，手腳卻一片冰涼。
“你現在跟我，聽我話就好，不會錯待了你。”徐曼貞笑道，“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類似的夜晚多了幾次，沈清嘉就覺得有點吃不消。他躺在她身邊，已經分辨不清自己對她究竟懷著怎樣的情緒：“你先生對你不好？何必出來找人，還找我這樣的。”
徐曼貞翻過身，臉對著他，手臂攬住他的腰：“是呀，他對我真的談不上好，我也不喜歡他，就這樣稀裏糊塗在一起這麼多年，每天相看兩厭，實在是呆不下去，隻好出來找別人。至於為什麼選中你，當然是因為你有魅力。”
有魅力？沈清嘉混混沌沌的，想起自己的前半輩子。從來沒聽到有人這樣評價過他。他這樣的人，永遠在承受，永遠在妥協，哪來的魅力？
徐曼貞在被窩裏將他全身摸了一遍，摸得他又起了反應，但這回真的沒有力氣再來一次了，他語氣軟下來，告饒：“我想睡覺了，不來了好不好？”
“本來也沒打算再來啊，我的精力也是有限的。”說是這樣說，她語氣中的遺憾掩蓋不住，四十好幾的女人，恨不得從早到晚地幹，吸幹一個男人再去找下一個，永不滿足，“我現在不要求這個了，你陪我做點別的好不好。”
輪得著我說好不好麼？沈清嘉心中默默歎氣。這段時間他一直感覺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自己似乎抽離出來，在半空中觀察著荒謬的一切，不作任何評價。
“你想玩什麼？”他問。
“我也不想要別的。”她手上用力，將他往自己這邊攬，不由分說把他腦袋往自己胸前按，“從小到大，我不求別的，隻想要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庭。我先生不可能陪我，我就隻好找其他人，比如你。現在我們假裝我們是一家人，好嗎？”
她的聲音罕見地柔軟下來，沈清嘉一時間竟然聽得恍惚，另一隻手不由得也放在了她後背。
“你想我怎麼做？”沈清嘉低聲問道。
徐曼貞突然起身，將他壓在身下，掰過他下巴：“我們換一下吧，我做父親，你做女兒。”
沈清嘉目瞪口呆。
“沈老板在戲台上的女裝扮相可謂出神入化，現在陪我演一下這個劇本，應該沒什麼難度，何況我也沒真的要你化妝打扮。”徐曼貞笑道，“陪我一段時間，我就這麼小小的一個願望了。”
沈清嘉遲疑片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徐曼貞循循善誘：“聽我的，我叫你做什麼你就照著做。現在乖乖躺著，什麼也別說，等我扒開你胸前衣服的時候，你喘氣就好。”
沈清嘉一臉驚異，已經沒辦法正常思考。在徐曼貞的臉蹭上他平坦的胸膛時，他終於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你不是要做父親，我做女兒，誰家父親會對女兒這樣？”
徐曼貞仿若沉浸在某個不明所以的夢境中，突然被打斷，一臉怒火，照著他的臉就打了一巴掌。他被她打蒙了，不知所措。
反應過來後，她不鹹不淡地道歉，皮笑肉不笑：“你怎麼知道沒有？”
他捂著被打的半邊臉，一時不知如何應付這個場麵。
“你用不著考慮這麼多，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徐曼貞先前的耐心和親和消失得一幹二淨，語氣冷硬，“還記得我剛剛的要求嗎？”
他們又來了一次。沈清嘉傾盡自己所有的演技，終於在她蹭了好幾次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細細弱弱地哼了一聲。
“沈老板，還不太行啊，嬌媚點，再來。”徐曼貞一向嚴格。
“我說，”再怎麼樣，沈清嘉到底還是一個男人，這樣玩終究不自在，“你好端端的女人不做，為何一個勁想要扮演男人？我沒有幹涉你的意思，我一定會配合你，但要是不知道這個，我心裏癢的難受。”
徐曼貞俯下身，鼻尖對著鼻尖：“男人總是能操控女人，她們總在女人上麵，而女人沒法反抗。你說說，我為什麼想這樣？”
“可是，”沈清嘉猶豫一下，“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現在你不是就在我上麵？”
徐曼貞嗤笑一聲：“你以為全部女人都能像我一樣？”
“再來一次，一百次一千次，叫得不動聽就給我一直叫。”徐曼貞再度跨坐上來，逼著他玩這場錯位的遊戲。這段暗無天日的時光，直到那晚沈清嘉在酒店裏和朱晚雲不期而遇，才裂開一個小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