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譚人鳳督率長江革命;楊玉如夜訪薄(2)(1 / 2)

後房擺兩張單人床鋪,一張方桌和幾把木椅,二人坐下,孫武請居正發表意見。居正思索片刻,說道:“總部既然命我們響應廣州舉事,便必須在漢口、武昌多設機關,先把我們機關定在這裏,此其一 。其二,劉公在同盟會入盟,又是共進會會長,要寫信約他來武漢才好。其三,我倆分工合作,我再繼續去各處走訪,聯絡同誌;你則聯絡新軍,運動新軍的革命團體。不知你意見如何?”孫武道:“ 可行,我給在外地的同誌寫信,讓他們迅速回來。運動新軍事,我雖早有計劃,苦無經費。譚胡子臨行留下二百元,但仍錢少不敷應用。”居正道:“你有什麼大計劃,說出來研究嘛!”孫武道:

“我住武昌黃土坡,路口處是各標營必經之地,早想在路口租一鋪麵,仿照水滸上朱貴開酒亭的辦法,開設一座酒樓。我們酒肉價格八折優待,附近新軍士兵必然紛紛光顧。在酒酣耳熱之時,拉攏感情 ,結識可用之士,大力發展共進會,豈不妙哉!”居正笑道:“虧你想得出來,這辦法太好啦,不知要多少資本?”孫武道:“少說也得三百元的開辦費,最後還要準備全部賠進去。”居正道:“為革 命計,賠幾百元值得。但不知請誰當老板?”孫武道:“我有個換帖兄弟名叫鄧玉麟,巴東野山關土家族人。原在炮八標當兵,是共進會員。去年這裏風聲緊,他隨妻子回揚州嶽父家去了。如開酒店, 我寫信彙路費,他必然趕來幫忙。”居正高興地說道:“我們決定開酒館就是,你趕緊寫信約他來。”

接著,居正便將行囊由廣惠公司搬到長清裏,又去《楚風報》館找楊玉如商量道:“譚胡子說廣州事急,不知吾兄能否暫從報館脫身,去武昌設一機關,運動聯絡新軍,這樣多方麵進行如何?”楊玉如 道:“我也有此意,短兵相接之時,在報社難有作為,且我武昌方麵還有些熟人可以聯係。”事情談妥,居正交一百元給楊玉如做運動費。

楊玉如攜家眷遷居武昌胭脂巷,與共進會員胡祖舜對門而居。

胡祖舜曾在營盤當兵多年,熟人較多。楊玉如和胡祖舜共同主持入盟,介紹許多新軍朋友參加共進會。楊時傑由家鄉返回武昌,便寄住楊玉如家中。

楊玉如妻子吳靜如,出身大家閨秀,又讀書識字,除操持家務,還要協助丈夫革命。大門口連敲三下,吳氏知是革命同誌暗號,便去開門。小同鄉李作棟進門說道:“咱沔陽會館來了個薄命女郎!”

二楊問:“怎樣一個薄命女郎?”李作棟坐下說道:“說來話長。這女郎,現住胭脂山下會館中。我暫做簡單介紹,二兄如有興趣,不妨親自去會館廝見。”楊玉如催促道:“你說,你先說來聽聽。”

李作棟呷口茶,說道:“這女子原姓李,名貞清,祖籍廣東。據說太平天國時喪父,後流落沔陽縣城居住,賴母親做針線維持生計。

這貞清自幼聰慧識字。豆蔻年華時,秀美豔麗哄動沔陽縣城。招來許多狂蜂浪蝶,母親不勝其煩,便將女兒許配給丁某。丁是回教徒,賣牛肉營生,縣城人輿論:‘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楊玉如道:“如此說來,那賣牛肉的丁某,豈不成為賣燒餅的武大郎第二。”

李作棟道:“奇正奇在這裏。不久,丁某暴卒,其教門親友以謀殺親夫罪上告縣官,縣官便把女子逮捕下獄。丁某親族一再追控,提審時,女子涕泣喊冤,聲稱決無謀殺親夫之事。原告提不出確證,官 方也未用刑,仍押回監牢。消息傳出後,女方請調解人向回教徒斡旋,回教徒索金一千兩銀子為死者安頓、誦經。調解人往返勸解,以四百元銷案。母女全部家產折賣二百七十元,尚差一百三十元,判 女郎當堂發配。宣判之日,女郎及原告均出庭,衙門內外擠滿人群。堂諭宣判,原告具結,隻看怎樣發落這女郎。忽聽書吏高呼道:‘犯婦發配,須給官價一百三十元,有誰願領?’隨即有人上前跪道 :‘小人願領。’當場獻上一百三十元。這人是新堤富商王老板。一鼓退堂,原告先去,王老板領女郎回家。沿途圍觀人群水泄不通,又議論道:‘多好的女子,這人怕不配享受。’”

楊時傑道:“自古紅顏多薄命,誠然不錯。後來,這女子又怎跑到武昌來?”

李作棟道:“天生尤物,折磨未盡。這女子隨王老板到新堤。

老母本想一起居住,聽說有原配大老婆在家,隻好另尋住所。王老板偏寵這女子,大老婆嫉妒,想方將女子除去。鄰居一潑皮授計道:‘我可找到船上人販子,乘老板不在時,令人販子將她挾走。若老 板歸來問時,就說淫婦私奔,老板尋不出證據,自然無事。’大老婆便依計行事,然老板不離店鋪,無空可乘。大老婆性急,又問那潑皮,潑皮便取出一小紙包,說道:‘我看她每早喝豆漿,這藥麵可 以了事。’大老婆暗喜。次早,摻和豆漿內,殷勤送進臥室。此時,女子正對鏡梳妝,未做理會。恰逢王老板早起從外麵回屋,見豆漿熱氣騰騰,問為何不喝?女子說還未漱口。王老板便端起碗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