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之前跟羊族小姐眉來眼去,和現在對蝟牙下手太狠的事,讓底下的男性們都非常不滿,於是上台後,他們像是豁出去般,對他招招都是往死裏去,還在被擊傷時就大喊“千貌白狐”來做為報複。
就這樣,海皇本來就很心煩,又被接連挑釁,到最後是徹底失控,誰上來都好,在不殺人的唯一前提下,看是要用炎姬的招式,還是陽帝的手法,海皇都不在乎,總之就是要把這群礙眼的家夥轟下擂台,管他噴多少血,不死就好。
到最後,整個格鬥會館內殺氣騰騰的,還散發著無盡的血腥味。
對底下等著上台的人來說,當一個人很強,強到打不倒他,那麼,除了佩服、認輸,還能再做一件事,就是……毀謗他。
沒錯,每個被擊倒的人在倒地前都會大吼一句:“千貌白狐!”
完全氣瘋了,海皇不想殺人,可是這群人是想逼他開殺嗎?
氣極之下,從第一個被打下台的人隻有一個傷痕,到剛剛被海皇轟下台時的滿身是血,好像每多一個敵人上台,那個敵人下台時身上就會多一道傷口。
海皇再也控製不住嗜血般的欲望,他想要他們停住那句毀謗,他要他們知道惹怒自己的下場,他要……要什麼呢?
海皇迷茫了一下,現在要冷靜下來才對,不知不覺,自己的個性似乎變得太多,在這些血戰中,在那些挑釁般的毀謗中,他忽然醒了過來。
人魚這種生物啊,似乎很容易被動搖,因為昨晚的事,在平凡跟變強中搖擺,下場就是連能夠救的人都救不了,這讓海皇一心隻想要變強再變強,然後忘了自己的初衷。
海皇猛然間發現,自己似乎走錯了路,想法都錯了,要正視自己的強,並不是要看不起弱者,畢竟弱者也有可取的部分,像那個即使身為劣質品,依然每天都有夢,夢想著要成為一個輔導員,回到常春之地的人類那伊。
而現在的他,夢想是不是變得很偉大了呢?所以迷失了。
自己的目標到底是什麼?想改變戰鬥手法的起因,真的是為了變強,好跟萬尾狐狸並駕齊驅,然後解開炎狐千姬不死的謎題?還是要讓自己再也不會像昨晚一樣,必須無奈的麵對別人的死?
不管哪一個都不是,海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記起他真正想改變的主因,應該是為了不要讓自己出手就是招招見血,不要在平凡跟變強間猶疑,想要找到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不要再有無法收手,被迫誤殺的情況發生。
所以,看著那一雙雙仇視的眼神,他不想再學炎姬的霸道、陽帝的囂狂。
想通了這一點,海皇俯身穿過眼前敵人,也就是狼族少年的左拳之下,狐尾一旋拉住狼族少年的雙腳,讓他的身體往前傾倒。
第一次,他沒有順勢在對方跟自己身體交錯而過時,將手插進敵人體內,而是輕輕探過一隻左手,摘下狼族少年胸`前的參賽標記。
同時,海皇俯身在狼族少年的耳旁,用人魚之聲蠱惑,在狐尾亂舞的遮掩中,以自己的方式掠奪他的記憶,更在掠奪完後,用人魚之聲催眠他。
這一次,當海皇旋風般姿態瀟灑的退開時,當他收起張揚的千尾,那個狼族少年正倒在地上睡得安穩、睡得香甜。
海皇笑著將手上的參賽標記扔給了蝶族小姐,當她替海皇登記又贏一人時,場下、台上靜得可怕。
如果說,之前的海皇在攻擊時,是殘忍霸道的,那麼現在的他,像風一樣、像水一樣,侵入、穿過、退出,都毫無痕跡,這種手法,讓在場的人為之錯愕。
從曆史上的紀錄,海皇知道,暴君一向是受眾人攻訐、公幹的。
可是,一個神秘又有禮的武者,則可能得到的是眾人的沉默相對,因為不論從哪個部分批評、攻擊對方,可能隻會損害到自己的名譽,於是沉默是最好的選擇,而海皇從這一刻起,才真的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