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左突然轉過身,張口,無聲的說著一串話。
緊接著,是右翼開口,替翼左把不能說出口,卻想說的話重複一遍——
“‘原來你這個變態還記得當初我跟你說過的這些事,我以為你都忘光了。’”
不再是夔說話時會引發雷聲隆隆的現象,居然是蜚的淡冷嗓音。
海皇沒想到翼左可以藉由右翼說話,當他被昂禁收服,從此一輩子隻能服從,不能忤逆、傷害昂禁的翼左,這可能是他殘存的幸福。
昂禁終於明白自己做了多殘忍的事,“我很後悔。”
“‘後悔是沒有意義的,做錯了,永遠沒有彌補的機會,昂禁,枉費我們當初那麼相信你,換來的是你絕對的傷害,身為讙獸真的高高在上?你就是帝王嗎?不允許臣子的不忠?不允許奴仆的違抗?其實你也不過是個人罷了。’”
翼左憤怒的話剛說完,右翼又吼出聲來。
“沒有錯,你這個變態,是什麼讓你覺得自己唯我獨尊,可以任意踐踏他人,就算隻要你一個念頭,不論是哪個人都得在你麵前跪下,伏首稱臣,但是,你控製得了人類的禸體、想法,你難道真的控製了我們的心嗎?離開你麵前,在獨處的時候,又有多少人暗自恨過你?”
昂禁其實不願意答,可是,“除了你們,沒有人恨我。”
“你——”右翼氣極的大吼,天上的雷聲轟隆不斷。
海皇感歎著昂禁這要不得的坦然跟直接,卻知道昂禁說的是真話,因為自己戴上“黯藍之控製”之前,也體會過那種在讙獸身前,奴性一時比一時加重,恨不得完全把自己奉獻出去的可怕想法。
再說到之前見過的地一,那種柔順崇敬的姿態,是徹底被收服了吧?
所以不曾有過夥伴,隻有屬下、奴隸的昂禁,擁有第一個夥伴翼左時,才會異想天開的認為,可以用“黯青之服從”讓對方最重視自己。
這是因為時代的關係,在人吃人的世界上,唯一還能相信的就是夥伴,除了一些天生會噬主如大風、會在交配時啃掉對方如螳螂跟蜘蛛以外,通常是一旦雙方認定夥伴關係,那就是絕不背叛。
當然,彼此覺得合不來再分開的是有,可是夥伴之間,絕不會彼此加害。
對昂禁來說,他好不容易有一個不是屬下、奴隸的夥伴,想霸占下來,要說沒有不對嗎?不如說思想方麵對如同帝王的讙獸而言,那叫正常。
偏偏戴上“黯青之服從”的翼左,有個能心靈相通、交流的雙生兄弟右翼,他跟其它被徹底收服的人不一樣,他擁有殘存的自我思維,於是加倍憎恨,遺憾的是恨歸恨,想對昂禁下毒手,被收服的那部分人格又不允許,才會導致剛見麵時,右翼想毆打昂禁,翼左卻要開口阻止的情況。
“總覺得昂禁你這一錯,錯得很離譜,讓我加倍覺得,自己拿到‘黯藍之控製’好像很僥幸。”海皇說的是真的,他現在想來仍會顫唞。
昂禁苦笑著低頭,閉上眼長歎。
“所以百多年來,我思考了很多事,當手下越來越多,越來越像奴隸絕不違逆我之後,活著變得很無趣,那時受了重傷,我才會甘願去死,因為我不知道再活下去有什麼意義。”再說,那時是翼左提出的賭約,而他甘心接受。
“……不要說的好像你跟我是同種族。”
海皇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伸手朝昂禁後腦很不客氣的拍下去。
啪的一聲,昂禁後腦一疼的往前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站穩,當他錯愕的回頭看來。
另一邊是翼左跟右翼呆呆的驚歎聲,“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