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夏陽這麼有本事的配蔣東升有點可惜了。他模糊記得這話誰還說過,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前年聚會吃火鍋的時候,雲虎就翻來覆去念叨這話來著,笑罵道:“還真讓雲虎那憨子說中了,真有點可惜。”

嚴宇跟著霍明久了,幾句話就猜出他的意思,沉吟一下道:“未必,東哥這是拿自己的前程壓在上麵,付出的隻多不少,他們倆說不好誰欠誰的。”

霍明翻了個白眼,道:“得,我欠他們倆的。”

顧辛同夏陽相處的時間多,也確實看到了夏陽的這份不要命的拚勁兒,這會兒還在唏噓:“夏陽認真起來跟拚命三郎似的,我都熬不住了,他還幹活呢。唉,蔣少平日裏真沒白養……”

嚴宇撫了撫眼鏡,略微露出一些難得一見的情緒,歎道:“患難見真情吧。”

雲南邊境,前線炮火轟鳴不斷,大炮轟過之後,對麵山頭幾乎被削平了一半,露出一片焦黑的泥土。

幾個躲在貓耳朵裏的小戰士正在趁著這段炮轟過後的空閑,略微出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他們是之前衝鋒班退下來的,幾個連部傷亡過半,上麵指示讓他們在原地等待,會有新來的連部將他們重新編組。

有幾個小戰士正坐在那享受難得的能舒展開身體的時間,冷不防就被一個胡子拉碴的高個大兵拎著後脖領子拽了起來,腳都翹起來一截,沒等說話,就被狠狠地摜摔到一邊去了!

那個小戰士臉色漲得通紅,道:“同誌,你、你這是做什麼!”

後邊跟來一個肩膀上掛杠的綠軍裝,瞧著濃眉大眼的帶著一股憨氣,正是雲虎。隻是這會兒雲虎瞧著那個小戰士,在一邊皮笑肉不笑的道:“他做什麼?他救了你一命!你自己坐在炮彈上了你還不知道?”

那個小戰士愣了一下,瞧見那個大個子兵已經蹲下去,對那個銅金色的東西扭了兩下,手指動作靈活,一點也沒見他有什麼危險。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瞧著像個知識分子的戰士,忙站起來攔在他們中間,還在幫著那個小兵說話,“那也不能這樣,有話可以好好說,好好說嘛……”

雲虎往地上呸了一口血水,他剛才衝過頭了,一把AK磕在下嘴唇兒上了,帶出點血來,此時也不耐煩了,道:“好好說?你他媽當這是訓練營呢?就剛才那一秒的功夫,就能救一條命,能殺兩個越南佬,我他媽有那閑工夫教你辨認這鳥炮彈?!”

他話說的沒錯,可是那麼粗野,一時兩個人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小戰士想了想還是上前一步,道:“同誌謝謝你,剛才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瞧見那個大個子兵直起身子回頭去看,“有人過來了。”

小戰士愣了下,也順著那高個子大兵看的方向望去,他什麼都沒聽到,但是這個老兵看起來好像經驗豐富,而且耳機格外出眾。片刻後果真看到山坡那邊有四五個扛著槍的人一路小跑過來,那幾位也是穿著綠軍裝,上頭的紅領章同他們的一樣,是友非敵,讓大家放鬆了繃緊的弦兒。

幾個大頭兵傻嗬嗬往這邊顛兒,領頭的懷裏還抱著個東西,嘴裏興衝衝的嚷著:“連長!連——長!我們找到個好東西!”

那幾個正是雲虎隊裏的人,褲子還穿著剛繳獲的越南兵的,有一個沒腰帶的正雙手提著褲子跑,跟白撿了個金元寶似的臉上樂開了花。

雲虎這邊剛訓完人,就瞧見他隊裏那幾個傻兵抱著個黃橙橙、圓滾滾的玩意兒衝他來了,跑的最快的還衝他比劃了一下抱著的玩意兒,一臉的興奮,“連長你看,這是不是金的啊?”

雲虎含在嘴裏的那點水一下就噴出來了,嗆得直咳嗽,“你們……他媽的……誰讓你們抱著個炮彈躥過來了啊?!臥槽,蔣老二你快過來看看,這他媽保險絲兒開了沒!!”

那幾個兵傻在那了,他們工種不同,還真沒見過多少炮彈,況且這是蘇製的新型玩意兒,小巧的一個,包裹著一層黃銅似的金屬,抱著也沉甸甸的,他們還以為撿了個金疙瘩呢!

蔣東升給他們挨個看了,這幾個傻蛋運氣不錯,這幾個還結實著,他嘴角挑了挑衝那幾個兵道:“炮彈都輕手輕腳的放下,一會去你們連長那領罰。”

幾個傻兵哭喪著臉放下炮彈過去了,雲虎在那折了一條粗樹枝,正一人一棍子的抽過去,指著鼻子一頓臭罵。那幾個人縮在牆角,可憐兮兮的一口一個“連長我錯了”“連長我們沒學習好”“連長我們不該拿著炮彈衝你跑過來”……

雲虎恨鐵不成鋼,扔了樹枝,拿腳踹過去,“媽了個巴子,老子平時怎麼教的你們?啊!?”

幾個傻蛋哀哀叫喚,趕忙換了一套說辭“連長我們一定好好學習理論知識”“我們下次一定先跟您請示再行動”“連長我以後看清楚再拿”“連長我真以為那是金的嗚嗚嗚”……

蔣東升在一邊還在檢查那幾顆炮彈,這個外形小巧,瞧著倒像是蘇聯那邊製造的新式的彈藥,也難怪這些兵沒見過。

文化運動鬧了那些多年,軍隊的實戰能力一上戰場就檢驗出來了,不止是士兵,就連不少的彈藥都是那個年代生產的啞彈,槍械武器更是供應緊張。這幾年雖然在恢複,但是恢複情況的效果並不十分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