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安東尼說。“你著魔太深了。”

“我對於那個鑽石關心什麼?對於尋找邁可親王的凶手關心什麼?那些事,我要留給倫敦警察廳刑事部的人去辦。那是他們的任務。我到英國來有一個目的,而且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逮捕維克脫王,而且要當場抓到,別的都不重要。”

“你以為能辦得到嗎?”安東尼問,一麵點支煙。

“我怎麼會知道?”列蒙說,突然變得泄了氣。

“嗯!”安東尼說。

他們現在已經回到走廊裏。巴陀正呆若木雞地站在那法式落地宮附近。

“瞧瞧可憐的老巴陀。”安東尼說。“我們去給他打打氣吧。”他躊躇片刻,然後說。“你知道嗎,列蒙先生?你在某些方麵是個怪人。”

“在哪方麵呀,凱德先生?”

“這個……”安東尼說。“我要是你,我就會記下剛才給你看的那張紙上的地址。那可能是不重要的。——那是很可能想到的。在另一方麵來說,那可能是確實很重要的。”

列蒙沉著地對他瞧了一兩分鍾。然後,他微露笑容,把上衣左麵的袖口翻過來。在那雪白的襯衫袖口上已經用鉛筆記下這些字:“多佛港,赫斯特城,蘭利路。”

“我向你道歉。”安東尼說。“那麼,我要敗陣而歸了。”

他去和巴陀督察長在一起。

“巴陀,看你的樣子好似一肚子心事。”他說。

“凱德先生,我有很多事要考慮。”

“對了,我料到這樣的。”

“這些事實都不吻合。一點也不吻合。”

“這是很痛苦的。”安東尼同情地說。“沒關係,巴陀,事情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總是可以逮捕我的。記住,到最後關頭,你還有我那些有罪嫌的腳印可作憑據呢。”

但是,督察長並沒有笑。

“凱德先生,你這裏認識什麼人和你有仇嗎?”他問。

“我覺得在餐廳裏伺候的仆人,其中第三個不喜歡我,”安東尼輕鬆地說。“他總是盡量忘記把最好的蔬菜遞給我。為什麼?”

“我開始收到匿名信了。”督察長說。“說得更正確些,我該說,我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上是說關於我的事嗎?”

督察長並未回答,隻是由衣袋裏掏出一張指著的粗信紙,上麵有未受教育的人潦草的筆跡:提方[防]凱德先生。他不像外表那樣好。

安東尼輕輕地笑了一聲,把信紙還給他。

“就是這個嗎?高興點兒。你知道,我實在是一個假扮的國王呢。”

他走進大廈,一邊走一邊輕輕吹口哨。但是,當他走進自己的房裏,隨手關上門的時候,他的麵容變了,變得凝重而刻板了。他坐在床沿,悶悶不樂地凝視著房門。

“情形變得嚴重了。”安東尼想。“總得想個辦法。情形尷尬極了……”他在那裏坐了片刻,然後慢慢踱到窗口。他站在那裏漫無目的地望著窗外,過了一兩分鍾,然後,他的眼睛焦點突然集中到一個地點,於是,他才麵有喜色。

“當然啦。”他想。“玫瑰園!對了,玫瑰園。”

他匆匆走下樓來,由一個側門走到外麵的園子裏。他遠路走到玫瑰園。這玫瑰園兩頭都有門。他是由遠的那一頭進來,朝日規的方向走。日規是在一個小丘上,正在玫瑰園的中央。

安東尼剛走到那裏,便突然停住腳步,目不轉睛地望著玫瑰園裏另一個人。此人看到他似乎同樣地吃了一驚。